李昭阳恍然大悟,掏出怀中的武曌基因瓶。瓶中的液体在黍珠黑洞的引力下剧烈摇晃,映出武则天登基时的全息投影。他将基因瓶砸向神农躯干的伤口,紫色的血液顿时喷涌而出,在半空凝成"日月当空"的曌字符号。
崔文鸢的化镰趁机斩向黍珠暴雨,《千金方》残页化作杀虫剂粉末,每粒粉末都变成微型耕牛,将黑洞种子犁成齑粉。她的银镯在强光中碎裂,露出里面藏着的粟米种子——那是她用三千年执念孕育的抗熵之种。
神农躯干发出悲鸣,阿史那摩的残魂被武曌血脉逼出,化作无数突厥文咒符,飘向永穰河底。神农的眼睛恢复清明,他望向李昭阳,开口说话时,声音里带着千万农夫的呐喊:"犁碑...该翻新了..."
柳寒霜的视网膜索道切断最后一根熵种根须,河底突然升起无数青铜犁,犁头刻着"均田制青苗法"等字样。这些被史书掩埋的耕战密法,此刻化作最锋利的兵器,将剩余的黍珠黑洞一一击碎。
当最后一颗黍珠爆炸时,永穰河的河水突然变得清澈见底,河底躺着的,是无数被熵神囚禁的文明真迹:完整的《尚书》竹简、未被篡改的《贞观政要》稿本,还有崔文鸢的半片裙裾,上面用金线绣着"长安米贵"的真实记载。
李昭阳捡起崔文鸢的银镯碎片,碎片上的"文鸢"二字已模糊不清,却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柳寒霜的瞳孔终于恢复正常,却在右眼留下一道形如犁铧的疤痕,那是这场战斗的勋章。
神农的躯干重新沉入河底,化作一座新的犁碑,碑面空白,却在月光下会浮现出真实的农耕史。李昭阳和柳寒霜并肩而立,看着黎明的第一缕阳光照亮永穰河畔的嘉禾,叶片上的露珠里,隐约可见崔文鸢的笑脸。
"下一站去哪?"柳寒霜轻声问,手中的墨家罗盘指针指向洛阳方向。
李昭阳握紧断指,感受着体内《天工策》活字的温热,"去洛阳,"他说,"听说含嘉仓的地底下,藏着更可怕的熵穗..."
风起了,带着新翻泥土的气息,掠过永穰河,掠过犁碑林,掠过新生的嘉禾。李昭阳知道,这场与熵神的战争远未结束,但只要有真实的文明记忆在,有像崔文鸢这样的守护者在,任何试图扭曲历史的力量,都将在耕战之力面前,碎成齑粉。
而那些被刻进青铜器的谎言,终将被真正的史书犁翻,化作滋养新文明的肥料,让华夏的稼穑之力,永远生生不息,代代传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