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好钺阵的青铜光泽在黎明前的薄雾中泛起幽蓝，二十四柄钺刃同时旋斩，空气中顿时响起金属摩擦的尖啸。柳寒霜的视网膜索道刚触及阵眼，就看见钺刃上的《茶经》代码正在流淌，那些由茶叶脉络构成的光刃，正将她的神经索道切成碎片。

"小心！是甲骨文防火墙！"李昭阳的断指弹出精钢甲刺，甲刺表面刻着《天工策》的防火咒文。他看见柳寒霜的左眼涌出黑血，那是视网膜神经被代码腐蚀的征兆，"用神农骨的抗熵酶！"

柳寒霜咬牙将墨家颅骨的粉末撒向钺阵，骨粉中混着从神农腿骨提取的髓液，在空气中凝成绿色雾状屏障。钺阵的光刃劈在屏障上，发出钟磬相击的清音，刃口竟出现了锈蚀般的斑点——那是《齐民要术》的抗熵因子在起作用。

"阵眼在钺背暗藏！"李昭阳的甲刺撬开最近的钺背，露出里面塞满的武德火铳图纸。那些用桑皮纸绘制的图纸突然活过来，纸页边缘长出齿轮般的利齿，卷成熵能铳管对准他的咽喉。他本能地后仰，断指却触到铳管上的虫蛀痕迹——那是安史之乱时被虫蛀的《永乐大典》残页。

熵能铳管喷出的不是铅弹，而是液态的《兆人本业》条文。李昭阳的甲骨文装甲自动拼出"挡"字盾牌，条文液体撞在盾面上，竟化作无数农耕木偶，手持微型耒耜劈向他的面门。他挥拳击碎木偶，拳头上的"农"字铭文发出强光，将木偶烧回纸浆。

柳寒霜的视网膜索道终于刺入阵眼，却感觉神经末梢被什么东西缠住。她强忍着剧痛拽出异物，发现竟是半截戴着青铜扳指的指骨——那是墨家祖师爷的遗骨，指骨上刻着的"非攻"二字已被磨得发亮。

"是巨子的断指！"她的声音颤抖，"钺阵是用墨家先烈的骸骨炼制的..."话未说完，二十四柄钺突然转向，刃口对准她的咽喉。李昭阳的活字锁链及时缠住钺柄，锁链上的"救"字铭文爆发出强光，竟将钺阵的青铜表面灼出凹痕。

崔文鸢的残魂突然从荔枝蜜露中跃出，她的化镰上缠绕着《千金方》的残页，每片纸页都在自动修补她逐渐透明的身体。"让我来！"她的声音混着蜜露的粘稠，化镰劈向熵种根系的瞬间，永穰河底传来冰川碎裂的轰鸣——初代神农的冷冻躯干破冰而出，胸腔里插着的半截陌刀已结满黍珠，每个黍珠都映着五姓七望族徽的倒影。

"那是...关陇贵族的血脉诅咒！"李昭阳的甲刺指向神农躯干，"他们用门阀血脉给熵种施肥！"阿史那摩的残魂如黑烟般钻入躯干，神农的眼睛顿时变成两个黑洞，举手投足间带着突厥战舞的狠辣。

"你们汉人不是讲究"入土为安"？"阿史那摩的声音从神农喉管里溢出，带着令人牙酸的摩擦声，"我就让你们的农神...永远困在这具棺材里！"神农的手掌拍向犁碑林，掌风裹挟着黍珠暴雨，每颗黍珠都在吸收周围的光线，露出里面的望族徽记——那是用门阀子弟的基因刻成的黑洞种子。

柳寒霜的视网膜索道缠住神农手腕，却被一股巨力拽得几乎脱臼。她看见索道末端的墨家抓钩勾住了陌刀刀柄，刀柄上刻着的"贞观"二字已被腐蚀成"乱唐"。"李大人！用武曌的基因原初体！"她尖叫着，"只有真正的天子血脉能破门阀诅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