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上突然拽住他脚踝,大阪腔的咒骂混着污水灌进耳膜。陈默蹬开对方时,瞥见佐藤腰间的皮匣裂开条缝,里面露出雷管特有的铜色引信。远处传来汽笛声,救火队的高压水枪冲开雨幕,陈默趁机把图纸筒塞进胶靴。
"不要命啦?"林蝶衣拽着他衣领往上拉,珍珠发夹刮破他耳垂。巡捕房的探照灯扫过来时,陈默正把咳出的污水抹在她旗袍上:"就说我是为了救你..."话音未落,领事馆方向传来闷响,排水口喷出裹着硫磺味的黑浪,将井上他们的咒骂声永远封在了地底。
"当心!"林蝶衣突然拽着他退后。塌陷处又坍开半米,漩涡里漂起张泛蓝的图纸。陈默的记者本能发作,抓过路边竹竿去够,却见井上头顶词条刷新:【携带有领事馆排水系统加密图纸】。另一人词条同时亮起:【佐藤健·特聘爆破技师/玉碎计划执行者】。
"去找巡捕房!"陈默把相机塞给林蝶衣,"就说有孩童落水!"自己纵身跃入塌陷处。污水呛进口鼻时,他恍惚想起大学选修的水利工程课——漩涡的收束角恰好是137.5度,正是斐波那契数列的黄金分割角。
林蝶衣的尖叫声穿透雨幕:"来人啊!有孩子掉下去了!"巡捕房的哨声由远及近,陈默趁机抓住井上的公文包。蜡封的图纸在污水里泛着冷光,佐藤的玉碎计划手稿正粘在防水夹层。
"抓住我的手!"林蝶衣跪在塌陷边缘,枣红旗袍浸透泥浆。陈默把图纸塞进相机皮套推上去,自己却被反冲力推向漩涡中心。生死一瞬,他瞥见林蝶衣头顶浮现新词条:【百乐门舞女/霞飞路租客/苏州评弹爱好者】——这行字比往常淡了三分。
当巡捕房把陈默捞上来时,日本领事馆方向突然传来闷响。井上头顶词条变成猩红色:【玉碎计划已触发】,排水口喷出的污水里泛着刺鼻的硫磺味。林蝶衣裹着巡捕给的毛毯发抖:"你疯了吗?为张破图纸连命都不要!"
深夜的霞飞路公寓,陈默对着未干的图纸出神。林蝶衣端来的姜汤在桌面洇开,水痕漫过"玉碎计划"的日文批注。晾在窗台的枣红旗袍滴着水,在月光里投下妖异的影,宛如她起舞时的水袖。
“这料子算是废了。”林蝶衣一脸无奈地看着手中的裙子,那原本应该是一条精致的长裙,但此刻裙角却裂开了一道口子,许是被下水道塌方处是被什么利器划破了。
她轻轻地捻着那裂口,眉头微皱,似乎对这条裙子的损坏感到十分惋惜。然后,她抬起头,目光直直地落在了站在一旁的陈默身上。
“陈记者,你看这可怎么办呢?”林蝶衣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满,“这裙子可是我最喜欢的一条,现在却被弄成了这样。”
陈默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他也知道这是自己不小心造成的,但他实在不知道该如何赔偿林蝶衣。毕竟,这条裙子看起来价格不菲。
就在陈默犹豫该如何回答的时候,林蝶衣忽然俯身贴近了他。她的发间散发着淡淡的栀子花香,那股香气与陈默身上的土腥气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种独特的味道。
“不如……”林蝶衣的声音在陈默耳边轻轻响起,仿佛带着一丝诱惑,“教我拍《罗密欧与朱丽叶》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