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身望向沈清,“你和瑞莲随主力走,我带陆昭去探探云锦阁的虚实。”
沈清按住他手腕:“当年在旧矿洞,你说过不再单独涉险。”
她从怀中取出个瓷瓶,“里面是改良后的醒神散,能抵御暗影行省的迷香。”
萧煜望着她眼中的坚定,最终点头,将瓷瓶收入袖中。
戌时初刻,一行人抵达云锦阁后巷。
染坊的烟囱里没有炊烟,围墙内寂静得反常。
小狐狸忽然窜上墙头,又迅速跳下,爪子上沾着蓝色染料.
正是贺春信中提到的“蓝花靛青”,这种染料只用于王室服饰。
“从排水道进去。”
萧煜指着墙角的石沟,“当年为防敌军火攻,染坊修建了直通主院的水道。”
他抽出腰间弯刀,刀柄上的雪狐雕刻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陆昭,你断后;沈清,你紧跟我身后。”
四人猫着腰钻进水道,腐臭味混着靛青味扑面而来。
前行约二十丈后,前方出现微光,隐约传来对话声。
“贺春那小子能撑到现在,倒是出乎本王意料。”
是王叔的声音,带着习惯性的阴鸷。
“北戎可汗说了,明日子时献城,他便封本王为西凉王。”
“王爷神机妙算,那萧煜夫妇怕是还在黑风峡喂狼。”
另一个声音带着暗影行省的口音,“等拿下玉门关,咱们的火器营就能直逼东渡都城。”
沈清攥紧袖中的解毒丸,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萧煜伸手按住她肩膀,掌心的老茧蹭过她衣袖。
那是常年握刀留下的痕迹,此刻却像定心石般让她平静下来。
“去看看地牢里的‘猎物’,别让他死得太痛快。”
王叔的脚步声逐渐靠近,“本王要让萧煜亲眼看着儿子断气,才有意思。”
萧煜与沈清对视一眼,同时点头。
当王叔的身影出现在水道上方时,两人同时跃起,弯刀抵住他咽喉,袖弩对准他心腹。
陆昭则迅速制住随从,用染布堵住其口鼻。
“王叔别来无恙。”
萧煜扯下他的狼首斗篷,露出头顶的蛇形刺青,与当年左相的印记分毫不。
“原来你才是暗影行省的真正主人。”
王叔瞳孔骤缩,却仍强作镇定:“萧将军果然了得,不过你们以为拿下我,就能救贺春?”
他忽然冷笑,“地牢里的炸药已埋下,子时三刻便会引爆,你们来不及了!”
沈清心头一震,想起左相之乱时的九洞齐爆。
立刻俯身查看王叔腰间——果然挂着个青铜沙漏,流沙已剩下不到三分之一。
小狐狸突然咬住她衣袖,往水道深处跑去,金色尾巴扫过墙壁,露出暗门的轮廓。
“陆昭,带王叔出去与陈昂会合!”
萧煜踢开暗门,弯刀在石壁上划出火星,“沈清,跟紧我!瑞莲,看好沙漏!”
四人在曲折的地道中狂奔,靛青色的污水溅上裤腿,很快凝成硬块。
前方忽然传来微弱的敲击声,正是贺春幼时萧煜教他的“雪狐密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