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红萼，你可愿作我的弟子？”

雪袖在红萼的眼前拂过，冷梅香入骨，缭绕烟尘散去，她又回到了青龙殿。

红萼听得自己的声音道，“愿意！我愿意！”

玄辰为红萼系上腰牌，红萼捧着腰牌，有些局促，“师、师父……”

“嗯。”玄辰应道。

“我真的不是在做梦？”红萼看着近在咫尺的玄辰，不可置信地摸了摸他的衣角，她看见自己手中的汗水在对方雪缎上留下一个痕迹，忙缩回手，“对不起。”

“无事，你不用拘谨。”他掏出一块白帕递给红萼，“擦擦你头上的汗。”

红萼双手接过，拿着帕子小心翼翼地轻轻擦了擦额角，鼻尖萦绕着幽淡的冷梅香，“多谢……师父。”

玄辰向门外走去，红萼听得他道，“愣着作甚，还不过来。”

红萼一路小跑，跑到玄辰身后，行过沁安郡主身旁时，她看见了从不将她放在眼里的郡主眸中的嫉妒与熊熊不甘。

红萼扬眉一笑，在她的耳边说道，“沁安郡主，今天以前，您因嘉阳公主而不喜我；今天之后，请您只因我是顾红萼而不喜我！休将与他人恩怨算在我的头上，也不要因我而迁怒他人！不然，您和一个只会哭闹的垂髫小童有何区别？”

沁安郡主气急，红萼却跟着玄辰出了青龙殿。

一路无话，红萼试探着问道，“师父，您可是恼了我？”

“嗯？你说说，我为何要恼你？”

“因为我去挑衅沁安郡主，惹事了……”红萼说话声越来越低，伸手接了几片琼花瓣在手中揉搓。

“那你可觉得你有做错？”

红萼摇头，“沁安郡主先前因与嘉阳公主的恩怨多次辱我，我看她刚刚的样子，只怕日后少不得看我不顺眼，我这般挑衅她，以后她就什么都冲我来，拉不下脸来迁怒别人。但若是以前我断不敢这么做，说到底还是仰仗着您……”

红萼又急切道，“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以后我会努力习武，自己做自己的倚仗！”

“傻孩子，从今日起，你便是我的徒弟，”玄辰轻笑，“不用什么都担在自己身上，若有人欺辱你，还有为师和你同门师兄师姐们在。”

红萼眼角酸涩，“你们会一直在吗？”

“只要你所行之事不违道义，不辱门风，我们会一直在。”一阵清风拂过，悄悄吹散红萼眼角的晶莹。

玄辰又带着笑意道，“你当殿司是干什么的，就是给你们收拾烂摊子的。特别是白虎殿的弟子都特别能闹腾，可苦了云濯了。”

就在这时，匆匆跑来了两名弟子。

“这般着急是所为何事？”玄辰问。

两名弟子对视了一眼，脸上苦大仇深，以极快的语速道，“禀宫主，几位师兄师姐切磋时一不小心把白虎殿的兽场钥匙弄丢了，现下有三名师兄被困兽场。我们去找风殿司和云师兄拿批条取备用钥匙，这再不把他们放出来，那些珍兽可就难逃师兄们的魔爪了啊！”

玄辰见怪不怪，“那你们快去吧，他们二人现在许还没出青龙殿。”

两名弟子飞快跑走，红萼觉得惊奇：这些人是急着去救……兽？

红萼竟随着玄辰一路走到了宫门口，玄辰对她道，“你今日且回去收拾行李，明日辰时来圆极殿。”日后她便要住在上清宫了。

“您带我来这里，莫不是为了送我？”

见对方点头，红萼感到受宠若惊的同时艰难开口，“师父……我刚刚走得匆忙，有东西还落在青龙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