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初二年(公元108年)正月,刘隆三岁,在新安县呆了半年多,英烈的伤已经痊愈,中箭的地方只留下厚厚的茧子。
在这半年的时间里,在邻长的督促下,梁淑和英烈成了勤勤恳恳的农夫,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日子过的及其有规律。
刘隆与四邻也已经混熟,对面的木房子住着一对赵姓夫妻,养育了一对儿女,儿子五岁,女儿已经八岁。
妻子贤惠勤劳,采桑织布,丈夫忠厚耕农养家。
平民百姓一般都是一夫一妻,而女子地位也是不低,抛头露面,自由出行,不会招惹任何闲话。
对家的隔壁住的是一为孤寡章姓老农,这孤寡老人便是这五家的邻长,他三个儿子在永元五年的时候就随北军北伐匈奴,可惜全部战死无一人归还,而他的老伴过于思念孩子,抑郁成疾也亡故了。
官府免了他一家的赋税,给了抚恤,赠予了良田,现在梁淑和英烈种的田,就是他们家的赋田。
其余两家在市集都有摊贩,一家经营汤饼店,一家贩卖麻布,这时代的邻居可都是好邻居,他们的心都靠的很近,没有功利,也没有像防贼一样堤防,只要是白天邻居都可以随意串门,上门走动就像在自己家一样自然,甚至有时候,五家人都会在一起吃饭。
章邻长就像家长,管理着一个大家庭,这个大家庭和谐温暖。
并州和翼州的蝗灾水旱,还未严重到影响关内的收成,去岁的秋收,新安县收获颇丰,三人没有挨饿受冻,公田的产出再交了赋税和储备来年的粮食后,发现还有盈余便由章邻长贩卖,所得铜钱平均分给五家。
有了铜钱,梁淑就生出了离开新安县的想法,英烈的伤也好了,但是正月天寒地冻,也不宜远行,二人决定初春回暖后,再带着刘隆离开。
一个曾是执金吾北军偏将军,一个曾是九卿之一的南宫宿卫令,半年贫农生活会让他们记得一辈子。
这半年新安县县令故意忘记梁淑他们,而洛阳对流民策的嘉奖已经下发给了新安县县令,这个流民策的功劳已经是谁也抢不走了。
洛阳采纳了流氓策,并且派了监察御史,让并州翼州的刺史依照流民策安抚百姓,尽力劝说百姓回归故土,不愿意回去的不得勉强。
梁淑知道洛阳采纳并利用了流氓策治理流民也是满怀欣慰,他已故父亲的心血终于得到了承认。
正月还飘着小雪花,而对门家的五岁儿子已经咳了三天,看过了几个大夫,喝了大夫开的药也没见好转,大家都很焦急。
而章邻长早把大家当成了自家的子孙,拿出了刚刚卖粮的铜钱说道:“孩子的病要紧,送到阮大夫的医馆看看”
孩子的父亲痛苦的抱住头,“听说阮大夫有官身,轻易是求不到药,铜钱是买不到了,除非用金子。”
看孩子咳的难受,刘隆虽然知道一些止咳的草药,但是现在白雪封路,哪里还能找到。
只有让他们去找这个阮大夫试试了,梁淑也不知道从哪里翻出一颗金粒,递给了孩子的父亲
刘隆一阵诧异,对英烈问道:“他居然有金子”,英烈笑着回道:“三军未动,粮草先行,我们带着你,怎么能不做各种准备”
“那还为了几枚铜钱,做了半年的农夫?”刘隆想不通的就直接发问,没必要对英烈藏掖着,看出来就是看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