棺盖上没有铭文,只有用麦穗纹拼出的"杨"字。她刚触到棺椁边缘,铁链突然崩断,棺内喷出浓稠的紫色雾气。雾中浮现的虚影不是杨广,而是身着粗布麻衣的宇文恺——老人手中托着的不是浑天仪,而是把沾满泥土的曲辕犁。
"原来你才是量天尺的初代持令人..."上官婉儿的银簪刺破虚影,宇文恺的幻象突然爆散成万千麦种。麦粒落地生根,转瞬长成青铜麦株,穗头裂开的口器中传出崔文鸢的冷笑:
"墨宫量天,五姓量地,这山河终究要姓崔!"
李昭阳的雷火劈开量天尺,琥珀中的金麦遇火即燃。火焰在水面凝成《水经注》的立体舆图,图中标注的"砥柱"位置亮起血光。柳寒霜的锁链刺入光斑对应的河床,勾出个青铜铸造的河神像——神像掌心托着的不是玉璧,而是半截带齿痕的墨斗。
"是鲁班尺!"程务挺的义肢齿轮突然卡死,"传说能丈量山河气运的..."
河神像突然睁眼,瞳孔里转动着《齐民要术》的文字。李昭阳的犁头刺入神像咽喉,雷火顺着经络烧遍全身。青铜外壳剥落后,露出里面精密的水运仪象台——齿轮间卡着具现代农夫的尸体,手中紧握着青阳城的田契!
"他们在用生人祭祀农具!"柳寒霜的锁链绞碎仪象台。崩飞的零件中飞出张血写的诉状,墨迹正是崔氏族长的笔迹:"借隋器养唐蛊,以农魂饲天工"。
李昭阳抚过新收的麦堆,指尖雷火照亮了谷粒表面的刻痕——每粒麦上都烙着微缩的九转玲珑锁。柳寒霜的颈链突然自行解开,十八枚铜环悬浮在粮仓上空,投射出的光影组成洛阳含嘉仓的立体模型。
模型突然崩塌,显露出地底深埋的十二尊青铜鼎。每尊鼎内都煮着带刺麦种,鼎耳拴着的铁链直通青阳城方向。李昭阳的犁头沾上麦粒碾成的金粉,在墙面刻下《天工策》补遗:
"以彼之粮,攻彼之仓"
程务挺的义肢插进地砖,挖出坛密封的前隋火雷。泥封破碎时,涌出的不是火药而是发光的麦种——这些种子遇风即长,在仓顶结成巨大的九转锁虚影,锁芯位置赫然是崔氏祖宅的方位。
"该让崔家尝尝自家种的恶果了。"李昭阳碾碎一粒金麦,雷火在瞳孔中凝成犁刃形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