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务挺的断刀卡在青铜龙尸的脊椎缝隙,刀身突然被龙髓腐蚀出蜂窝状孔洞。柳寒霜拽着他跃向岩壁凸起处,九转锁缠住的石块突然脱落,露出后面深埋的战国箭阵。机括声响起时,三千支带倒刺的青铜箭如暴雨倾泻。
李昭阳旋身挥动犁头,雷光在箭雨中劈出真空带。箭矢撞上电光的瞬间融化重组,在空中凝成三具带翅的青铜机关兽。兽爪抓向炉膛的刹那,犁头刃口迸发的电弧将其凌空肢解,零件坠入雷火后竟重新锻造成微型浑天仪。
"有人在远程操控!"柳寒霜的锁链击碎一个浑天仪模型。碎片中迸出的紫色液体里,游动着米粒大小的机关鱼。鱼群顺着李昭阳的金属纹路钻入皮肤,在他的瞳孔里投射出骊山废墟的实时画面——武则天正亲手将镇国鼎推入熔炉,鼎中沸腾的赫然是文武百官的官印!
程务挺突然呕出带齿轮的血块。他的右手血管凸起成青铜色,指节不受控地在地上刻出突厥文字:"九锁既开,武周当倾"。李昭阳的犁头劈向那些字迹,雷火却在地面烧出更大的预言:
"雷火铸犁者,亦是掘墓人"
武则天将最后一块官印投入鼎中,飞溅的铁水在她凤袍上烫出星图痕迹。上官婉儿机械地转动着鼓风机,她的左眼已经变成青铜义眼,瞳孔里映出的不是现实,而是龙门地脉的雷火景象。
"还不够热。"女帝的护甲刮下鼎沿的结晶,"把大理寺的死囚都带来,用他们的怨气做薪柴。"
当第七个死囚被推入熔炉时,鼎中突然伸出带刺藤蔓缠住武则天脚踝。藤蔓表面凸起的麦穗纹正在吸收凤袍金线,女帝的护甲刺入藤蔓根部,挑出颗跳动的心脏——那心房里长出的不是血肉,而是带《天工策》刻纹的青铜枝杈。
"崔家的把戏。"武则天捏碎心脏,青铜碎屑在掌心重组成长安城防图。朱雀大街的位置突然塌陷,露出下面深埋的十二尊青铜炮——炮身上既不是唐军徽记也不是突厥狼头,而是刻着"隋"字的蟠螭纹。
熔炉突然炸裂,飞溅的铁水在空中凝成传国玉玺形状。玉玺底部刻着的"受命于天"四字正在融化,重组成"麦穗噬龙"的谶语。武则天突然大笑,将凤钗插入自己锁骨下的九转锁印记:
"那便看是谁噬谁!"
李昭阳的犁头劈开最后一道岩层时,伊河水突然倒灌。雷火遇水非但不灭,反而在水面燃起幽蓝火焰。柳寒霜的九转锁缠住水中浮沉的青铜残片,残片上浮现出武则天的血诏:
"犁开山河者,当为天下主"
程务挺的躯体已青铜化大半,他用最后的血肉之躯撞向龙尸脊椎。陌刀碎片刺入中枢机关,整条龙尸突然解体,数百块逆鳞在空中组成长安城的微缩投影。李昭阳的犁头刺穿投影中的皇城,真实的丹凤门应声崩塌。
武则天在坠落的砖石间跃起,凤袍下伸出青铜骨翼。她的护甲已与镇国鼎融为一体,鼎耳喷出的不是火焰而是带麦种的毒雾。李昭阳挥动犁头迎上,雷火与毒雾撞击产生的气浪掀翻了整座龙门山。
在最后的雷光中,柳寒霜看见李昭阳的青铜纹路爬满脸颊,而武则天的凤冠正在融化成带刺麦穗。伊河水中升起十二道青铜碑,碑文在电光中明灭:
"天工开物日,山河重塑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