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方城的戍楼在暴雪中摇摇欲坠，守将程务挺的刀尖挑着半截狼旗，旗面凝结的血冰里竟裹着带齿轮的麦粒。当他用火把烤化冰层时，麦粒突然爆开，钻出数百只生着铁喙的毒蜂。

"是突厥的机巧蜂！"副将话音未落，毒蜂已撞向烽燧。石砌的了望台轰然坍塌，露出深埋地底的青铜齿轮——齿缝间卡着半卷《武经总要》，字迹被血污浸染成"以麦饲蜂，可破唐甲"。

李昭阳踏着首级垒成的京观入城时，幸存的戍卒正用铁锅熬煮毒蜂残骸。锅底浮起的不是油脂，而是刻着博陵崔氏族徽的青铜薄片。

"这是三年前被剿灭的崔氏工坊手艺。"柳寒霜的九转锁绞碎薄片，锁链突然震颤，"漠北有支驼队半月前运走过三百石陈麦..."

朔方城地窖突然传来闷响，二十具改良版神威大将军炮自主调转炮口。程务挺的虎口被震裂："这些火炮...在瞄准长安！"

李昭阳的断指划过炮身铭文，指尖沾着的火药竟是混入麦粉的突厥秘方。柳寒霜突然呕出黑血，九转锁芯弹出枚带刺的麦种："是崔文鸢！她在火药里种了噬心蛊！"

朔方城头突然亮起狼烟，却不是唐军的制式。三百里外的阴山隘口，突厥可汗的金帐前竖着五面血色令旗——旗面赫然是五姓七望的族徽拼成的攻城云梯图。

"看来我们的老朋友凑齐了。"李昭阳扯下披风裹住失控的火炮引线，"是时候让墨宫的新玩具见见血了。"

暴雪中突然响起蒸汽轰鸣，三十架铁甲耧车破雪而出。车顶的青铜司南指向突厥大营，耧斗倾泻的不是种子，而是墨宫秘制的雷火弹。程务挺目瞪口呆地看着耧车犁过冻土，在雪原上耕出带火沟的八卦阵。

突厥的狼骑兵尚未冲锋，阵前雪地突然塌陷。埋藏的地雷接连爆响，混在雪粉中的铁蒺藜精准刺入马蹄——这是柳寒霜按《太白阴经》改良的"耕战雷"。

金帐中突然射出九支鸣镝，带着蓝火的箭矢在空中炸开。阴山北麓传来巨石滚动声，三百具裹着冰甲的罗马龟甲车碾过雷区，车顶的投石机正在装填燃烧的麦捆。

"是拜占庭流亡工匠的手笔！"柳寒霜的九转锁勾住龟甲车缝隙，"三年前波斯湾失踪的商船，原来被突厥劫了！"

李昭阳的耧车突然调头，车辕裂开露出青铜炮管。墨宫特制的冰弹穿透龟甲车观察孔，在车内爆出带麻醉药性的冰雾。程务挺趁机率陌刀队突入，却发现车内蜷缩着被铁链锁住的罗马工匠，胸口烙着崔氏族徽。

"他们用《齐民要术》换技术！"工匠用生硬的唐语嘶吼，"突厥人在造能飞过阴山的火鸟！"

阴山巅突然腾起火光，三十架改良版希腊火喷射器架在山脊。突厥巫师点燃的却不是石油，而是混入麦粉的易燃粉末。燃烧的麦雨倾泻而下，朔方城的粮仓突然自主爆燃，火苗中飞出数百只青铜火雀。

柳寒霜的九转锁突然暴长，缠住李昭阳的腰身跃上城楼。在她撕开衣襟的刹那，锁骨处的九转玲珑锁映出火雀真容——每只雀腹都刻着武周新造的则天文字！

"是洛阳宫里的内应！"李昭阳的断指捏碎火雀，翅羽间掉出半枚凤纹玉佩，"天后身边...有崔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