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臭的尸油滴在眉心时，李昭阳猛然惊醒。九根青铜锁链贯穿他的琵琶骨，悬在十丈高的巫祭台上。下方三百南诏巫女齐跳傩舞，她们赤裸的后背爬满金蚕纹——与柳寒霜的刺青一模一样。

"当年你娘逃婚时，就该想到有今日。"黑袍祭司的骨杖挑起李昭阳下巴，"用你那双眼睛看看，这是何处？"

紫晶左眼突然灼痛，视线穿透地底——九层人牲塔里，柳寒霜正被钉在青铜农具拼成的"嫁床"上，七窍钻出的金蚕正在啃食她锁骨的王族刺青。

"你以为她是救世主？"祭司掀开黑袍，露出与柳寒霜七分相似的脸，"这丫头不过是本座的蛊皿，她体内养的从来不是金蚕王..."

祭台突然倾斜，李昭阳看清"柳寒霜"腰间玉扣——三年前他亲手刻的并蒂莲纹。骨链骤然收紧，紫瞳暴睁："你们换了人！"

巫女们突然齐声尖笑，撕开面皮露出突厥狼纹。假祭司的骨杖裂开，掉出半枚染血的幽州军符——正是苏定北失踪时佩戴之物。

"睁大你的灵瞳好好看！"假祭司撕开胸前皮肉，心脏处嵌着突厥狼神图腾，"南诏巫寨三年前就归附大汗，你娘带着巫蛊秘典出逃时..."

李昭阳猛然挣断锁链，左眼爆出紫光。视线所及之处，巫女们的金蚕蛊突然反噬宿主，在惨叫声中化作血雾。他凌空抓住假祭司的天灵盖，指尖陷入脑髓："说！寒霜在哪？"

"在你永远找不到的..."假祭司突然眼球爆裂，颅腔内钻出条生着狼头的蛊虫，"...地方！"

祭坛轰然坍塌，李昭阳坠入人牲塔第九层。紫瞳穿透黑暗，看见柳寒霜的心口插着青铜耒耜——正是《齐民要术》记载的神农血犁。

"别拔..."柳寒霜呕出金蚕碎片，"犁刃连着我的本命蛊..."

李昭阳的掌心抚过犁柄，上古铭文突然泛红："以妻祭犁，可破万蛊？这就是南诏王族的婚约？"

血犁突然自鸣，三百道金光穿透塔身。上方传来突厥祭司的嘶吼："快阻止他们！那犁能斩断狼神血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