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鸽的羽毛还带着露水,慕容瑜的目光却已死死钉在萧琅的衣袖上。狼骑统帅段野的玄铁刀发出细微震颤,疤痕因警惕而紧绷:“那碎片...本该在我体内。”他的声音混着远处传来的厮杀声,洛星遥的金蚕蛊突然集体转向萧家次子,在药王谷主掌心织成防御网。
萧琅的湘妃竹扇“啪”地合拢,扇骨碰撞声惊飞窗棂上的灰雀。他低头看着滚落的狼形玉佩残片,瞳孔骤缩:“这不可能...”话音未落,云雀的箜篌弦已缠住他手腕。银发男子的朱雀刺青泛起灰光,声音带着哽咽:“从地下水道开始,你就知道太多秘密。先帝书房的暗纹、辨真阵的用法...”
慕容瑜的金凰冠重新悬浮头顶,九凤虚影的尾羽扫过狼形玉佩。龙袍内衬的箴言渗出暗红:“最利之刃藏于鞘,最深之谎裹于真”。她想起萧琅每次在关键时刻的精准提醒——解读竹简、破解机关、辨认蛊毒,那些巧合突然变得刺目。女帝的指尖抚过凤印边缘,那里还留着方才与《惑心录》对抗时的灼痕。
“陛下,听我解释!”萧琅扯断箜篌弦,却没有反抗。他扯开内衬,露出胸口与先帝书房相同的守护印记:“萧家世代为皇族暗卫,这碎片是三年前...有人放在我书房。”他的声音被突然炸开的气浪打断,藏书阁的墙壁轰然倒塌,露出外面混战的三族联军。寒族冰骑兵的刀刃上,赫然刻着与狼形玉佩相同的图腾。
洛星遥的金蚕蛊突然疯狂钻进地底,药王谷主脸色骤变:“地下有异动!这些联军的攻势,是为了...”他的话被段野的狼首号角声淹没。狼骑统帅吹出紧急集合信号,却只得到断断续续的回音——北境狼骑的应答频率,竟与寒族战鼓的节奏完全重合。
云雀的银发被夜风吹起,箜篌残件自动指向北方。琴弦上凝结的冰晶映出惊人画面:寒月站在寒族祭坛中央,手中握着重组的《惑心录》,而祭坛四周,跪着数十名戴着萧家面具的黑衣人。“萧家暗卫?”银发男子的声音颤抖,“他们本该守护皇族,为何...”
慕容瑜握紧真凤印,感受到冠冕传来的力量正在流逝。龙袍内衬的箴言突然重组:“血脉为棋,人心为局;局中之人,皆是弃子”。她想起先帝日记里未写完的话,想起藏书阁壁画上寒月母亲慕容姝诡异的笑容,所有碎片在这一刻开始拼凑。女帝转身看向萧琅,却发现萧家次子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与寒月相似的决绝。
“原来如此。”慕容瑜的声音混着战鼓,“萧家暗卫的真正使命,是防止皇族动用双生秘术。而你,从一开始接近我,就是为了...”话未说完,段野突然扑向她。玄铁刀堪堪挡住从暗处射来的冰刃,狼骑统帅的肩膀绽开血花:“小心!是寒月的...”
冰刃落地的瞬间化作血水,在地面腐蚀出狼形图案。藏书阁的梁柱开始坍塌,萧琅突然抓住慕容瑜手腕,竹扇画出先帝留下的传送阵:“陛下,快走!寒月正在用《惑心录》改写三族记忆,等她完成...”他的声音被剧烈的爆炸声吞没。传送阵光芒亮起的刹那,慕容瑜看到萧琅袖中滑落的半张字条,上面是先帝慕容颜的笔迹:“萧家...不可信...”
当众人再次睁眼,发现已身处皇宫密道。墙壁上的烛火明明灭灭,照出密道尽头蜷缩的身影——那是昏迷的寒月,她怀中的《惑心录》正在缓缓闭合,而在书脊处,隐约可见“萧”字的残痕。段野的狼形玉佩残片突然发烫,指向寒月颈后的朱砂痣。云雀的箜篌发出悲鸣,琴弦上浮现出萧琅兄长临终前的口型:“告诉陛下...双生之秘...萧家...”
密道深处传来锁链拖拽的声响,慕容瑜握紧凤印,看着龙袍内衬箴言最后一次浮现:“局中设局,谜外藏谜;当断不断,必受其乱”。而此时,萧琅已悄然握紧竹扇,扇面山水图渗出的血水,正沿着密道缝隙,蜿蜒流向寒月手中的古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