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点橘:你给你爸说我真的就是送着玩儿的,不用还。
黄彻姜:……
黄彻姜:[他知道是父亲让我说的。]
黄彻姜:我爸说没有这样的。
(黄彻姜脸上觉得有些为难。)
天点橘:你就跟他说,本来就是我给你还,因为我刚进回组没几天有天不是走廊灯坏了吗,你过来给我说我跟你一起出去。
(天点橘的眼神里有些感情。)
天点橘:[其实最近晚上睡觉想起来经常会因为这件事哭。]
黄彻姜:[因为这个?]
黄彻姜:[我都不太记得了。]
黄彻姜:我看你黑暗评价没过,当时走廊灯也不稳定,突然黑了你吓好大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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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仵观春看着天点橘。)
天点橘:你那次给我说了以后我好多了。
黄彻姜:……
黄彻姜:[天点橘给我说过了,他真的觉得别人单方面收下他买的东西会让他很幸福,如果还了一个可能他就没那么开心了。]
黄彻姜:[他说一定要还他当然也明白,但他很大可能会继续送,他就是喜欢看到他重视的人拿到他花了钱的东西。]
黄彻姜:[是不是真的别还了,让他幸福点就可以了。]
黄彻姜:[但是父亲那边怎么办呢,一直在催促我。]
黄彻姜:[上个月之后跟父亲不知道该怎么相处了。他可能什么感觉都没有,我觉得和他在一起时怪怪的,无法让自己自然。]
黄彻姜:[然后我有在想,小时候也没有觉得这么难跟他说我的心里的想法,怎么好像跟他的关系越来越朝上下级发展了。]
黄彻姜:[到底什么地方不对了。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这样的。]
天点橘:走吧。
(天点橘看着仵观春说。)
(仵观春站起来,拿起椅子上的包。)
黄彻姜:你又给他搭衣服?
(天点橘站起来背上单肩包。)
仵观春:我都快被他搞累死了,你去看他那衣帽间跟货仓一样。
(仵观春走出椅子往外走。)
天点橘:你搬我家来算了。
(天点橘看着仵观春,也走出椅子绕过椅背往外走。)
仵观春:我每次去你家住一天,我房租就白交一天。
天点橘:……
(天点橘没说什么了,两人一起出去了。)
(黄彻姜一个人坐在这间活动室里,看着面前的空杯子。)
(他两只手肘放上桌边,手垂在桌边。)
黄彻姜:[天点橘给了我块儿手表,很精致,表带是暗红色的鳄鱼皮材质,摸着很舒服。]
黄彻姜:[他说不用每天都戴着,放家里看看也行,我没想到他会给我送,他给我的时候看起来真的很幸福,我脑子里都没有推让的想法了。]
黄彻姜:[上个月我们从角蜜回来以后他给了容自贞条红色的腰带,是容自贞喜欢的那种,链子拖到腿上。]
黄彻姜:[完全没法想到他那种性格会跟我说了那么多那样的话,我都大脑无法做出反应了,感觉他好像和之前很不一样了。]
黄彻姜:[他前几天把秋葵的事告诉我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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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内〉
(在回组的院子里,天点橘在把车开出车位。仵观春坐在副驾。)
(挡风玻璃外的天完全黑着。后座顶上有个灯亮着,车内有点暖黄的暗光。)
(天点橘把车开出去,车朝院子门口驶去。)
仵观春:[好安静啊。]
(车碾过路面的声音。)
仵观春:[夏天就是这样,一到夏天就是这种感觉。]
仵观春:[所以我不喜欢夏天,会让我觉得安静得有点害怕。]
(车驶出院子。)
(仵观春看着前面的街景,道路两边的建筑有些店里灯大亮着。)
仵观春:[他觉得苦恼,秋葵不是他杀的,但我们都那么以为,所以我们看他的一些眼神让他实在觉得必须要说出来。]
仵观春:[我们可能就是觉得他厉害,有些佩服他。]
仵观春:[秋葵先是故意触发违禁,再抢了他的焚烧枪,用藤条把他缠住,让他固定在墙边,然后自己给自己用了焚烧液。]
仵观春:[我们十个人开完集体活动,他说想跟我们说件事。他说的时候感觉他忍了很久了,他也不想说出来让我们痛苦,但他没办法。他说秋葵从背后拿手掐住他脖子,但没有很使劲,所以他那下心里一时犹豫了,秋葵知道他不动手,就临时改方法了。]
仵观春:[他说他就能感觉到秋葵当时脑子里什么想法都没有,就是要去把那件事做了,他就站在那里看着秋葵化成水,蒸发,他身上的藤条早就恢复成普通的样子掉到地上了。]
仵观春:[我们都没想到会有这种事。那天是我们组去检查场地,时间是接近凌晨十二点了,因为活动要求就是那个时间去,我们一人要查好几层楼,楼里面每个房间灯全亮着,天点橘怎么都没想到那种地方会那么突然地发生了那几分钟之内的事。]
仵观春:[昌组那边不知道,我们也不打算再解释了。]
(车后座的灯已经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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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
(天点橘和仵观春进了门,仵观春站着换门口的拖鞋,天点橘也是。)
仵观春:我去下厕所。
天点橘:嗯。
(仵观春换完拖鞋往房子里走了。天点橘在慢慢换鞋。)
(天点橘穿好拖鞋,也往房子里走。)
(他穿过很多房间,进了一间衣帽间,打开灯。)
(他走进去在里面的沙发坐下,卸下包,等着仵观春。)
天点橘:[我知道植择清喜欢昏暗的光线,但每次只要我一回房间,他就会把房间里的灯开得很明亮。]
天点橘:[之前根本没人真的在乎过我受不了黑暗这件事。]
天点橘:[我在这个房子里晚上睡觉时,一想到这么大个房子只有我一个人,我就会浑身无法动弹,眼睛不敢睁。]
天点橘:[从来没人拿我当回事过,在这里却有人能理解我的恐惧。]
(天点橘看着较高处的衣柜里的衣服。)
天点橘:[我肯定会一直给他们买东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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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院内〉
(阔当燕看着叶守鱼站在滑板上。阔当燕身后是一些矮的树丛。)
阔当燕:进步太大了,终于站上去了。
叶守鱼:我就给你说了我可以。
阔当燕:好了你下来吧,还是你坐着我推你。
(叶守鱼看向阔当燕。)
叶守鱼:为什么?
阔当燕:你摔了储去非会难过哭。
叶守鱼:他没那么容易哭。
阔当燕:我感觉他天天都在哭。
(叶守鱼打算下去,阔当燕右手扶上他的右手,把他有力地接下来了。)
叶守鱼:我能问下你会因为什么哭吗?
叶守鱼:[感觉他怎么都不会哭。]
阔当燕:我不会哭。我上一次哭还是……
(阔当燕想了一下。)
阔当燕:好像就是我家人骗我把刚给我买的小矮马送人了,我就哭了。那都十几年前的事儿了,后来又被他们骗了几次,然后就没因为什么哭过了。
叶守鱼:你就是泪腺不发达是吗?
阔当燕:是,我就是不会有想哭的感觉。我也没觉得什么事……反正我不会想到要哭。
叶守鱼:那好好啊。
(阔当燕把双手搭到他肩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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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互相看着对方的脸,脸上都有点开心的神情。)
(阔当燕突然想到件事。)
阔当燕:山齐声跟你说原因了吗?
阔当燕:[山齐声的事还是叶守鱼告诉我的,二月见面会结束以后我跟他第一次在院子里玩滑板的时候。]
(叶守鱼先是想了一下才知道阔当燕在说什么。)
叶守鱼:他给我说他初中的时候那个班主任让他在全班面前一直喊,喊了好多次还是达不到要求,那个班主任还让别人也喊,然后一直各种炫耀别的学生能大声喊,就他不能,对他特别生气,那次以后他就特别严重了。
叶守鱼:他说本来其实还好。
阔当燕:……
阔当燕:[不知道该说什么。]
阔当燕:[都已经发生过了。]
叶守鱼:他给我说他经常被羞辱,有段时间他还觉得快乐了,不过后来觉得自己是不是疯了,就不那么想了。
阔当燕:……
阔当燕:[黄彻姜说文过之也不太擅长,挺紧张的。]
阔当燕:[哎。]
叶守鱼:哦,他还给我说过一个,他说他大一刚开学感冒了,晚上坐操场上一直在吸鼻子,结果有个人路过以为他哭了,直接给他塞了包纸安慰了他好几句然后走了,他也没否认。他说他也理解不了自己在干什么。
阔当燕:他就是不想让别人的想法被否定。
叶守鱼:……
(叶守鱼好像没太明白。)
(叶守鱼双手也放到阔当燕肩上。)
叶守鱼:刚进回组的时候我以为你不喜欢和人一直待在一起,所以一直没怎么找你。
阔当燕:习惯了,我一直被那么想。
叶守鱼:你教我个技巧吧。
阔当燕:我没拿护具。
叶守鱼:要护具干什么,身体就是消耗的。
阔当燕:那可不行,你摔了是大事。
(叶守鱼下嘴唇往上抬,嘴唇稍微挤压在一起,有些小难过地看着他。)
阔当燕:我推你。
(叶守鱼没动,两人就这么站着看着对方。)
叶守鱼:[中药让我的身体好一点了,所以我开始忘记难受的时候了。]
叶守鱼:[我知道如果又变差,我又会瞬间会到那种我死也不想再次经历的状态。]
叶守鱼:[双亲瞒着我,就是为了让我不要活在担惊受怕里吧。]
叶守鱼:[现在开始我是带着我们三个的份一起活了,母亲,父亲,我会让你们真正地活下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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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中没有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