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如今,这突如其来的悦心湖惨案,更是如同一记重锤,将他最后的希望击得粉碎。五个书生,鲜活的生命,竟在光天化日之下,于悦心湖惨遭毒手,死状惨烈。鲁开达赶到现场时,只看到那五具冰冷的尸体,以及周围百姓惊恐的面容。现场一片混乱,脚印、血迹交织在一起,根本无从下手。
鲁开达抬手揉了揉太阳穴,试图缓解那如潮水般涌来的头痛。他长叹一口气,心中满是无奈与焦急。这两起案件,如同两座难以逾越的大山,横亘在他面前。他深知,这不仅关乎几条人命,更关乎大理寺的声誉,乃至整个朝堂的安稳。若不能尽快破案,真凶逍遥法外,势必会引起百姓恐慌,朝堂动荡。
就在这时,书房门被轻轻敲响。鲁开达不耐烦地喊了声:“进来!”
门缓缓推开,一名年轻巡捕率先踏入,他身形略显单薄,脸上还带着初入衙门的青涩,可此刻神色却异常凝重。在他身后,赵瑾公公迈着不疾不徐的步子走进来,他身着一身华丽的太监服,面无表情,手中捧着明黄色的圣旨,那圣旨仿若一道沉甸甸的枷锁,让整个书房的气氛瞬间降至冰点。
年轻巡捕侧身站定,微微垂首,赵瑾公公则向前几步,站定在书房中央,清了清嗓子,高声宣读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悦心湖惨案震惊朝野,朕心忧愤。着大理寺卿鲁开达,务必在三日内查明真相,缉拿真凶,还死者公道,安百姓之心。若逾期未破,严惩不贷。钦此!”他的声音尖锐而清晰,在这不大的书房内回荡,每一个字都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鲁开达的心坎上。
鲁开达听到圣旨内容,只觉眼前一黑,双腿发软,差点站立不稳。他哆哆嗦嗦地跪下身,双手接过圣旨,声音颤抖着回应:“臣,领旨谢恩!”待赵瑾公公宣读完圣旨,转身离开,鲁开达依旧跪在原地,久久未起。他只感觉自己的脑袋仿佛已经不在脖子上了,三天时间,何其紧迫,柳氏一案都还毫无进展,如今又添这桩棘手至极的悦心湖惨案,这简直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鲁开达缓缓抬起头,望向窗外那阴沉沉的天空,心中满是绝望与无助。
在城郊一处偏僻的别院里,四周绿树环绕,静谧幽深,仿佛与世隔绝。院门口,羽青玄如同一尊门神,身姿挺拔,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四周,不放过任何一丝风吹草动。她腰间佩剑,剑柄在日光下闪烁着寒光,随时准备应对可能出现的危险。
院内的一间密室中,燕景霆与苏公正相对而坐。密室布置简单,仅有一张方桌,几把椅子,桌上摆放着几杯清茶,热气腾腾,茶香袅袅。燕景霆神色凝重,微微前倾,率先开口:“苏尚书,如今科举日期日益临近,朕心中忧虑重重。上次在满堂红与几位书生的交谈,本是想为朝堂招揽贤才,可谁知竟酿成惨祸。朕吸取了教训,此番行事,务必更加谨慎。”他顿了顿,端起茶杯,轻抿一口,润了润干涩的喉咙,继续说道:“朕打算在科举当晚,借人阅卷,此事重大,还需苏尚书相助。”
苏公正闻言,眉头紧锁,脸上满是忧虑之色。他轻抚胡须,沉思片刻后,缓缓说道:“陛下,如今这朝野之中,党派林立,眼线众多,局势错综复杂。真正能让陛下信得过,且有能力参与阅卷之事的人,实在是屈指可数。”说着,他伸出手,掰着指头数了数,“加上老臣,最多也就三人可以担此重任。”
燕景霆听闻,神色微微一黯,眼中闪过一丝无奈。他靠回椅背,轻轻叹了口气:“唉,朕也深知朝堂现状,如今局势艰难,也只能这么办了。有苏尚书相助,朕心里多少踏实些。只是这三人,务必要绝对可靠,阅卷之事关乎国家选拔人才的大事,容不得半点差错。”
苏公正郑重地点点头,神色肃穆:“陛下放心,老臣定会谨慎挑选。这三人,皆是老臣多年观察,忠心耿耿,且学识渊博之人。定不会辜负陛下所托。”
燕景霆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丝坚定:“好,那就有劳苏尚书了。科举关乎天下士子的前途,关乎我朝的兴衰,朕绝不容许有人在其中捣鬼。此次阅卷,一定要选出真正有才能、有品行的人才,为我朝所用。”言罢,燕景霆缓缓站起身来,神色庄重,朝着苏公正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
苏公正见状,脸色骤变,眼中满是惶恐与不安,赶忙起身,身体微微颤抖,恭敬地说道:“陛下此举,老臣实在担当不起。老臣定当殚精竭虑、竭尽全力,不负陛下圣恩,定让此次科举圆满成功,选出一众栋梁之材。”
二人又低声商议了许久,将阅卷的诸多细节一一敲定。待商议完毕,燕景霆与苏公正告别,在羽青玄的护送下,悄然离开了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