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厂长叹了口气，钢笔在纸上沙沙作响。写完后，他郑重地签上名字、盖上公章，将信纸推过去：“最后问你一次，确定？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何雨柱双手接过信纸，指尖冰凉：“谢谢厂长，麻烦您了。”

“行吧，带他去人事部。”杨厂长摆摆手，又看了眼墙上的挂钟，“抓紧时间，别耽误下班。”

两人离开办公室，脚步声渐渐远去。杨厂长拿起茶杯，再次叹气：“这傻柱，到底在想什么？”

人事部里，办事员推了推眼镜，反复查看证明，抬头打量何雨柱：“傻柱，你把工作让给他？以后打算干啥去？”

何雨柱摸了摸鼻子：“没事就凭哥们的手艺还能饿死了？”

办事员耸耸肩，转向闫解成：“材料都带齐了？”

闫解成忙不迭递上文件，脸上洋溢着掩饰不住的兴奋。手续很快办好，办事员把写好的单据扔到桌上：“去劳保科领东西吧，明天去食堂报到。”

出了人事部，何雨柱拍了拍闫解成肩膀：“答应你爸的事儿办好了，你去领劳保吧。我……去食堂再看看。”

何雨柱一路往食堂走，遇见相熟的工人就会抬手打招呼，脸上挂着微笑笑，可眼底却藏着一丝落寞。

来到食堂，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呛人的煤烟味，混着饭菜的香气，还有蒸笼腾起的白雾。案板上还堆着没切完的白菜，墙角的竹筐里放着几捆大葱，一切都和往常一样。他慢慢走进去，脚步放得很轻。

“傻柱，今儿你不是请假了哪个？”平日负责和面的老李头凑过来何雨他招呼。

何雨柱勉强笑了笑：“事办完了，就过来溜达一圈。”

他走到灶台边，伸手摸了摸那口曾经跟了他多年的铸铁大锅。又拿起墙角的擀面杖。

他挨着个儿走过每个角落，那些用过无数次的厨具，此刻安静地躺在各自的位置上。这些再熟悉不过的物件，从今往后，都要和他告别了。

眼眶渐渐发烫““傻柱，你这是怎么了？”刘兰不知从哪里跑了过来，手里上还在往下滴着水。

何雨柱心里“咯噔”一下，慌忙别过头去，抬手揉了揉眼睛，：“没事，就是、就是这煤烟大，有点呛眼睛。”

刘兰目光狐疑地左右扫视一圈，又将视线牢牢锁定在何雨柱身上：“眼瞅都要下班了，哪还有这么大煤烟？平日里这点烟味你都不当回事，到底出啥事儿了？”

何雨柱抿紧嘴唇，终究没吐出一个字，转身抬脚就往食堂外走，脚步比平日里沉重许多。

刘兰看着他的背影，心里“咯噔”一下，地用围裙胡乱擦了擦手上的水渍，急得直接把围裙和套袖一把扯下，甩在案板上。

抬腿就快步追了出去，边跑边喊：“傻柱！你等等我！到底出了什么事？你别一声不吭就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