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后面传来凌乱急促的脚步声,何雨柱停下脚步,缓缓转头看向追来的刘兰。
他扯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你追来干什么?我真没事。”
刘兰喘着粗气,一把抓住何雨柱的胳膊:“傻柱,你当我是瞎子吗?”她胸口剧烈起伏着,“昨儿你塞钱时说‘给孩子买口吃的’,今天就突然这样。到底是什么事?跟我说说好吗?”
何雨柱缓缓伸出手,轻轻掰开刘兰紧扣的手指:“刘兰,你别这样。”他下意识往四周瞥了瞥,“这里是厂区,到处都是碎嘴子,让人瞧见你这样……对你名声不好。”
刘兰这才讪讪地收回手,目光警惕地瞥了眼四周。确定暂时没人注意这边后,她又将视线牢牢锁定在何雨柱身上。
她咬了咬干裂的嘴唇,突然扯住他衣角:“名声?我丈夫是个赌鬼,现在叫我出来上班,孩子在家饿的哇哇乱叫,我早没什么名声可在乎!你老实说,是不是厂里有人刁难你?我、我去找他们算账!”
“别胡闹!”何雨柱猛地抽回衣角,后背却绷得僵直。
刘兰却突然红了眼眶:“傻柱,你别拿名声糊弄我!在食堂摸蒸笼时,你那眼神就像在看要永别的亲人。你要是不把话说清楚,今天我就跟着你,你去哪我去哪!”
何雨柱看着刘兰执拗的神情,心跳莫名乱了节拍。他和刘兰现在也就是普通同事关系,无非是没事时闲扯几句;昨儿顺手塞的两块钱,也只当是看她独自拉扯孩子可怜。
此刻见她梗着脖子堵在路中央,倒像是要把两人前世的情分都翻出来。
风卷着尘土扑在脸上,他突然觉得比往常任何时候都要燥热,扯了扯领口闷声道:“你、你犯得着吗?不过两块钱的事儿……”
“犯得着!”刘兰眼眶瞬间红透,声音里裹着哭腔,“你不知道昨天我揣着那两块钱,买了块肉炖了锅汤。妮儿捧着碗喝得直打嗝,睡梦里都在笑……”
她突然捂住嘴,声音带着哭腔的颤抖,“那孩子跟着我,连顿饱饭都没吃过几顿。两块钱对我来说,就是孩子一个月的口粮。傻柱,你但凡对人好过一分,别人心里都会记着!”
听完刘兰这话,何雨柱心里翻江倒海。真的是这样吗?可为什么自己上一世变着法儿接济贾家,从棒梗的学费到秦淮茹家的口粮,桩桩件件掏心掏肺,最后却落得个惨死的下场。
此刻刘兰带着哭腔的话,像根细针扎进他心里最柔软的角落。
他喉结上下滚动,沉默着伸手探进衣兜,摸出二十块钱和几块用红纸包着的水果糖,不由分说塞进刘兰手里:
“我不在轧钢厂干了。”他声音沙哑得厉害,不敢看她惊愕的眼神,“这些钱和糖你先拿着。要是……要是还有难处,去四合院找我。”
话音未落,他猛地转身离开。身后传来压抑的抽噎声,何雨柱却不敢回头。
刘兰攥着钱和糖,泪水大颗大颗砸在手背上。她望着那道越走越远的身影,直到再也看不见,才把脸埋进臂弯,哭得浑身发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