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语坚定而有力,仿佛给众人注入了一剂强心针。
翌日破晓,晨光熹微,舰队毅然循星盘所指,突入冰雾之中。
领航船「定海号」的铜镜忽然射出七道虹光,如同一把把利刃,穿透了厚重的浓雾。
众人惊喜地看到,前方出现了虾夷部落的冰雕祭坛。
三百名阿伊努壮汉正齐心协力地推转着冰轮,齿轮咬合的声音震得雪原簌簌颤抖。
陈太初见状,立刻令「嘉禾号」奉上三车荧光玉米。
老酋长见此,抚须大笑,用骨杖轻轻敲击冰面。
瞬间,地窖中涌出腌鲑千石、紫薯万斤,这丰富的物资,让舰队众人看到了一丝希望。
“冰轮转,神明现。” 通译颤抖着声音传话。
就在这时,众人却发现那冰轮中央嵌着半枚青铜枢机,其纹样与政和五年军器监虎符严丝合扣。
王铁柱看到这一幕,瞳孔骤缩,心中暗惊,这分明就是童贯旧部私运海外的军资,看来童贯的也曾经到过这北海之上,只是不曾听说童贯有什么宣扬,可能是船队抛锚也未可知。
暮色渐渐染上冰层,危机却陡然降临。
「天工号」新铸的蒸汽阀与冰轮枢机产生了共鸣过载,磁银齿轮迸射出蓝火,紧接着是一声如炸雷般的轰鸣。
在这巨响中,护卫船「破浪号」的主桅竟拦腰折断。李铁牛见状,毫不犹豫地率领死士冒雪抢修。
他们用鲸脂涂满桅杆裂口,然而,就在这时,却发现断桅的年轮间嵌着一枚生锈的弩机。仔细辨认后,竟是三年前雄州榷场失踪的边军重器。
“好个阉人!” 王伦冷笑一声,抽出梁山匕首,挑开弩机暗格,半卷泛黄的密信飘落而下。
众人定睛一看,赫然写着 “预祝诸君一去不返”,让众人对童贯的险恶用心更加愤怒与警惕。
子夜,四周一片寂静,陈太初独自一人坐在冰窖之中。
阿伊努巫女献上的海豹油灯噼啪作响,昏黄的灯光映得玛雅星盘上的南美洲海岸线忽明忽暗,仿佛在诉说着未知的秘密。
柳德柱捧着新绘的《冰海补遗图》,匆匆疾步入内。“虾夷老酋长酒后吐真言,三年前有宋船携青铜机括来此,领头的将军耳后有颗朱砂痣。”
他的话,让陈太初心中的疑团愈发浓重,看来童贯的布局已久,而舰队正一步步陷入他精心策划的阴谋之中。
就在这时,舱外忽然响起一阵喧哗。
众人急忙望去,但见「丰裕号」底舱窜起火光。
原来,冻硬的腌鲑遇暖竟自燃起来。危急时刻,漕帮汉子们急中生智,拆下冰轮残片压火。
没想到,这一举措反倒炼出了掺硫磺的冰硝三车。
陈太初见状,抚掌长笑:“天不亡沧澜!” 于是,他立刻令匠户以冰硝改良火药。
一时间,爆雷开冰之声响彻白令海峡,仿佛在向这片冰海宣告着舰队不屈的意志。
五更天,启航的号角穿透寒雾,清脆而响亮。
十二艘沧澜舸的赤龙旗再次猎猎重振,仿佛在寒风中展现着舰队的重生与决心。
陈太初回望虾夷雪原,那冰轮祭坛已渐渐化作天边的一个小黑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