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缝外的潭水刚刚平复,慕星黎后颈的狐纹便突然泛起灼热的烫意。
她猛地转头,正撞进那道猩红的视线里——那只本被岩壁遮挡的眼睛不知何时穿透了岩层,血色瞳孔在黑暗中如燃烧的熔浆,将她整个人钉在原地。
"星黎!"黎玄澈的低喝混着灵力震动,可话音未落,慕星黎便觉一股腐臭的力量顺着后颈狐纹钻入体内。
那力量像条活物,在她经脉里横冲直撞,所过之处血管暴起,连指尖都渗出了血珠。
"疼......"她踉跄半步,喉间溢出破碎的闷哼。
前世被至亲背叛时,她被锁在炼魂鼎里承受七七四十九日魂火灼烧,也不及此刻万分之一的痛。
这痛不是来自肉体,而是灵魂深处被某种古老存在强行"标记"的灼刻感。
黎玄澈的狐尾瞬间缠上她腰肢,却在触及她皮肤的刹那骤然收紧——慕星黎的体温高得烫手,连他神族的灵力都被烫得翻涌。
他迅速扣住她手腕,神识探入她体内,却见一片血色迷雾正疯狂侵蚀她的灵海,连她本命金丹都被染成了暗红。
"冷静!"他掌心按上她后心,磅礴的青金色灵力如潮水般灌入。
这是神族特有的净化之力,所过之处血雾发出刺啦声响,像被泼了滚油的虫群。
慕星黎被这股清凉一激,涣散的神识终于凝聚些许,咬着牙将五行灵力从丹田逼出,金、木、水、火、土五颗小星子在周身盘旋,试图绞碎那团血雾。
"好个不自量力的小杂种!"阴恻恻的笑声自祭坛方向传来。
慕华安从阴影里踱步而出,玄色道袍上绣着暗红蛇纹,手中掐着七根血玉骨签,"当真是九尾血脉给的胆子?
这祭坛镇压邪神三万年,今日便用你的血开这封印!"
他指尖一弹,七根骨签"噗"地扎进地面。
原本暗哑的血色符文骤然亮起,祭坛中心的猩红之眼竟从岩壁里完全挣脱,悬浮在半空滴着粘稠的血珠。
那血珠落在哪里,哪里的岩石便腐蚀出焦黑的窟窿,连黎玄澈布下的防护结界都被烧出了蛛网裂纹。
"师尊!"慕星黎被血雾呛得咳嗽,却见黎玄澈的白衣已被冷汗浸透。
他的狐尾在身后展开,九条银白狐尾上流转着细碎的星光——这是神族全力运转血脉的征兆。
可即便如此,他额角仍渗出了冷汗,显然在同时压制慕星黎体内的血雾和外界的攻击。
"闭眼。"黎玄澈突然低喝。
慕星黎刚垂下眼睫,便听"轰"的一声巨响,有滚烫的液体溅在她脸上。
她猛地睁眼,正看见黎玄澈后背的白衣被灼出个焦黑的窟窿,鲜血顺着脊椎蜿蜒而下,在青石板上绽开红梅。
那是猩红之眼射出的光束,本该洞穿她心口的一击,被他用脊背生生接下。
"你疯了!"慕星黎喉间发哽,伸手去碰他的伤口,却被他反手握住按在自己心口。
他的心跳强而有力,震得她掌心发麻:"我神族躯体虽强,却也受不得这邪祟侵蚀。"他的声音发哑,"星黎,你体内的空间灵泉......"
话音未落,慕星黎便觉丹田处一阵清凉。
那汪她自重生后便存在的灵泉突然沸腾,清甜的泉水顺着经脉蔓延,所过之处血雾如冰雪消融。
她猛然想起,前世她从未觉醒过这灵泉,直到被慕华安推下忘川时,才在濒死之际感受到一丝凉意——原来这灵泉早就在等她血脉觉醒的这一刻。
"好!"黎玄澈眼中闪过狂喜,"用灵泉净化血雾,同时引五行灵力护住心脉!"
慕星黎深吸一口气,意识沉入识海。
那汪灵泉此刻正泛着淡金色的涟漪,水面上漂浮着五颗小星子,正是她的五行灵力。
她心念一动,星子坠入泉中,灵泉顿时泛起五色光晕,将血雾团团围住。
血雾发出尖啸,试图冲破包围,却在触及灵泉的瞬间化作缕缕青烟。
"怎么可能!"慕华安的声音终于有了裂痕。
他猛捏骨签,祭坛符文光芒暴涨,猩红之眼的瞳孔骤然收缩,"这灵泉不过是上古神狐的神液所化,怎会......"
"住口!"黎玄澈甩袖震碎袭来的血刃,狐尾一卷将慕星黎护在身后,"你勾结邪神,篡改星黎的血脉封印,当我千幻神宗是摆设?"他的声音里裹着神族特有的威压,连空气都因之震颤,"今日若留你,必成大患!"
话音未落,他周身突然腾起青色火焰。
那是神族的业火,专烧邪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