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缝里的轰鸣声震得人耳膜发疼,慕星黎被黎玄澈护在身侧,两人足尖点地掠过地缝边缘。
暗红色光芒裹着腥甜的血气扑面而来,待落稳脚步时,入目竟是个方圆百丈的地下祭坛。
四周岩壁嵌着拳头大的夜明珠,却照不亮那些爬满石墙的诡异符文。
它们呈暗褐色,像是被血浸透后凝固的痕迹,每道纹路都扭曲成狰狞的鬼面,眼窝处还粘着细碎的骨渣。
慕星黎垂在身侧的手指微微蜷起——她前世曾在古籍里见过类似记载,这是上古邪神祭祀阵的残图,需要用活人的魂魄喂养七百年才能成型。
"这里绝对有问题。"她话音刚落,祭坛中央的石台上突然腾起一道黑焰。
"星黎,你果然来了。"
熟悉的声音像根冰锥刺入后颈。
慕星黎猛地抬头,就见阴影里走出个玄衣男子。
他眉目与记忆中重叠,只是两鬓添了几缕银丝,眼尾的细纹里凝着阴鸷——正是她名义上的养父,紫霄仙宗副宗主慕华安。
"慕...师叔?"她刻意咬重"师叔"二字,前世被剖丹挖骨时,这人也是用这样温驯的语气说"星黎最乖了,睡一觉就不疼了"。
慕华安仿佛没听出她语气里的冰碴,抬手抚过石台上的符文:"我在这潭底布下迷魂阵、设下引魂碑,等的就是你血脉觉醒时泄露的灵气。"他转身看向慕星黎,眼底泛着病态的灼热,"你是九尾玄天狐的直系后裔,神族血脉里藏着开启邪神封印的钥匙。"
"邪神?"黎玄澈的声音陡然冷了几分,狐尾在身后若隐若现,"你想唤醒那被道祖镇压在九幽的东西?"
"道祖?"慕华安嗤笑一声,指尖划过自己心口,"当年道祖斩邪神时,我师父正好在现场。
他用禁术偷了邪神一滴心头血,养在我丹田里三百年。"他掀开衣襟,心口处浮现出暗红咒印,"现在这滴邪血已经长成了灵,就等星黎的血脉引它出窍——等邪神苏醒,我就是它在人间的代言人!"
慕星黎只觉胃里翻涌。
前世她以为慕华安背叛是为了紫霄仙宗的资源,如今才知道,这男人的野心早就爬出了修仙界的范畴。
她按住储物袋里的半块玉佩——方才在潭底捡到的紫霄仙宗信物,此刻正贴着皮肤发烫,像在嘲笑她的迟钝。
"你拿我当钥匙,拿整个修仙界当祭品?"她声音发颤,不是害怕,是被背叛的怒火烧得指尖发抖,"当年我娘救你出魔兽窟时,你跪在她坟前说要当我亲爹......"
"你娘?"慕华安的表情突然扭曲,"若不是她非要用狐族圣药救那废柴凡人,我早就能拿到她的血脉精元!"他猛地掐住石台上的骨杖,"她死了倒好,省得拦着我成大事。
星黎,你跟你娘不一样,你聪明、有天赋,只要你配合,我让你做邪神座下第一神女,要什么资源没有?"
"我宁可去轮回井里当孤魂,也不跟你同流合污!"慕星黎反手抽出腰间的灵剑,剑身映出她泛红的眼尾,"当年你挖我丹的时候,怎么不说这些?"
"敬酒不吃吃罚酒!"慕华安的瞳孔瞬间变成竖线,周身腾起黑雾。
他抬手一抓,祭坛四角的骨杖同时爆出刺目红光,数道黑铁锁链裹着腐臭的尸气,"唰"地缠向慕星黎咽喉。
"退!"黎玄澈旋身将慕星黎护在身后,指尖的狐火"轰"地炸开。
幽蓝火焰舔过锁链,立刻腾起刺鼻的焦味——那锁链竟是用活人的脊椎骨锻造的,每节骨头上都刻着怨魂的脸。
"大长老好手段。"慕华安阴恻恻地笑,骨杖重重砸在地上,"但你护得住她一时,护得住一世么?"
祭坛突然剧烈震动,石墙上的符文开始流动,像活过来的血蛇。
慕星黎被震得踉跄,后背抵上黎玄澈的胸膛,能清晰感觉到他灵力翻涌的波动——这祭坛的力量远超他们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