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紫禁城的红墙在月光下泛着血色。江逾明贴墙而立,呼吸几乎停滞。他体内的石桥微微震颤,将一股清凉的能量输送至全身,使他的感官比平日敏锐数倍。
"第三队巡逻,间隔半刻钟。"萧野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低得几乎听不见,"东华门守卫刚换班,现在是最好的时机。"
江逾明点点头。他们一行七人,都是萧野精挑细选的好手,此刻分散在宫墙各处阴影中。他摸了摸腰间的铜印——那是沈知远交给他的信物,如今却要用来救一个素未谋面的皇帝。
"记住,若事不可为,立刻撤退。"萧野最后叮嘱道,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沈知远那书呆子可以不要命,我们得留着有用之身。"
江逾明没有回答。他知道萧野同样清楚,今夜无论成败,历史都将被改写。深吸一口气,他纵身一跃,双手抓住宫墙凸起的砖缝,如壁虎般向上攀爬。
十指灌注明劲,每一块砖石都成为借力点。不到三个呼吸,江逾明已翻上宫墙,俯身观察内廷布局。嬴台在西北角,按照沈知远提供的地图,需要穿过三进院落。
身后传来轻微的落地声,是萧野和其他武者。江逾明正要行动,突然体内石桥剧烈一震——危险!
"趴下!"他低喝一声,几乎同时,一支弩箭擦着他的发髻飞过,钉入身后树干。
"有埋伏!"萧野反应极快,身形如大鹏展翅,扑向箭矢来处的哨塔。黑暗中传来几声闷响和人体坠地的声音。
但警报已经发出。远处响起铜锣声,火把如长龙般向这边移动。
"按计划分头行动!"萧野的声音从哨塔方向传来,"江逾明,嬴台交给你了!"
江逾明没有犹豫,身形如鬼魅般掠下宫墙,借着假山花木的掩护向内廷潜去。身后传来激烈的打斗声,随后渐渐远去——萧野他们在引开追兵。
石桥的能量在经脉中奔流,江逾明的速度远超常人。几个起落间,他已穿过第一进院落。前方是一道月门,两侧站着四名带刀侍卫。
江逾明从腰间摸出几枚铜钱,暗运内劲甩出。"嗖嗖"破空声中,四名侍卫闷哼倒地,每人喉间都嵌着一枚铜钱——既不会立刻致命,又能确保他们无法发声示警。
穿过月门,第二进院落出乎意料地安静。江逾明却感到一丝不安——太顺利了。果然,就在他踏上一座小桥时,体内石桥突然发出强烈预警!
江逾明猛地侧身,一道寒光擦着胸前划过,将他的衣襟割开一道口子。桥下竟潜伏着一名黑衣刺客,手中短剑泛着蓝光——淬了毒!
"好身手。"刺客一击不中,翻身跃上桥面,"可惜到此为止了。"
江逾明不答话,身形一矮,形意拳中的燕形身法施展开来,瞬间贴近对方。那刺客显然没料到他速度如此之快,仓促间短剑回防,却见江逾明右手成爪,如灵蛇出洞,精准扣住其手腕。
"咔嚓"一声脆响,刺客手腕折断。江逾明左手并指如剑,点向其喉结。刺客眼中闪过惊骇,勉强侧头避开,却被紧接着的一记膝撞击中腹部,整个人如破布袋般飞出去,落入桥下池塘。
没有停留,江逾明继续前进。第三进院落的守卫更加森严,足有二十余名侍卫来回巡逻。正门根本无法突破。
江逾明观察片刻,目光落在院落东南角的一棵古柏上。那树枝干粗壮,有几根横枝伸入院内。他悄悄绕到树下,轻身一跃,如猿猴般攀援而上。
就在他即将够到横枝时,一阵剧痛从右肩传来——不知何处射来的暗箭已贯穿他的肩膀!江逾明咬牙忍住痛呼,体内石桥疯狂旋转,一股热流涌向伤口,暂时止住了流血。
"在树上!"下面有人大喊。
来不及了。江逾明拼尽全力一跃,抓住横枝荡入院内。落地时一个翻滚卸去冲力,却见十余名侍卫已持刀包围过来。
"擅闯禁宫者死!"为首侍卫厉声喝道。
江逾明缓缓站起,右手按住左肩的箭伤,鲜血从指缝间渗出。他环视四周,突然笑了:"诸位,我只是来取一件东西。"
"什么?"
"皇帝的命。"
众侍卫闻言大怒,纷纷挥刀砍来。江逾明等的就是这个机会——他身形一晃,竟从刀光缝隙中穿过,同时右手从腰间抽出沈知远给的转轮手枪。
"砰!砰!砰!"
三声枪响,三名侍卫应声倒地。其余人大惊失色——宫中严禁火器,他们没想到刺客竟有枪!
趁这混乱,江逾明冲向嬴台方向。身后追兵不断,但石桥赋予的速度让他很快甩开大部分追捕。转过一道回廊,眼前赫然出现一座孤立的小楼——正是囚禁光绪的嬴台!
楼前站着两名侍卫,看装束比之前的都要精良。江逾明没有废话,抬手就是两枪。那两人却似早有准备,身形一闪竟避开了子弹!
"火器?"其中一名侍卫冷笑,"雕虫小技。"
江逾明心中一凛——这是真正的高手。他丢下打空的手枪,摆出形意拳起手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