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若犀一边听何氏说话，一边瞄一眼，跟上学时盼着下课一样。

何老师讲累了，端起茶盏啜上一口。

沈若犀这个学生很有眼色地告辞了。

刚出堂屋便听见自鸣钟报时的声音。

沈若犀挑眉，对明月说道：“十一点了，该吃午饭了。”

明月懵懂地点头，看了看天色，应该到午时了吧。

……

翌日，何氏草拟好嫁妆单子，小柳氏看过一眼，心里打鼓，听见钟声没忍住狠狠地颤了一下。

“怎么？”何氏瞟了她一眼。

小柳氏笑笑，“没什么，儿媳没见过世面，被这声音吓着了。”

何氏很是满意。

原来不止自己一人被自鸣钟吓一跳。

她心情愉悦极了，抬抬下巴让小柳氏退下。

小柳氏在后花园散着步，看着沁水院的方向，终是踏了进来。

“没打扰侄女吧？”

沈若犀让明月好生扶着小柳氏坐下，端杯香露水来，继而笑道：“怎么会，侄女就盼着三婶来指点绣法呢。”

小柳氏惴惴不安的心稍稍定了几分，沉下心来给沈若犀演示着刺绣功夫。

一时间屋内安静极了，只余针线来回穿梭的声音。

沈若犀见小柳氏的心静下来，温声让她别做了，免得累着。

小柳氏抽出帕子擦了擦额角的汗，浅笑道：“孕中精神不济就算了，坐在屋子里还平白出汗，所幸手上无汗渍，没污了你的绣品。”

“三婶从外头走来，又离炭盆近，况且孕中体热，出汗是难免的。”

这几日倒春寒，沈若犀在西次间留了一个炭盆，离她坐的地方稍远，却离小柳氏的位置很近。

“说得好像你这小妮子有妊娠经验一样。”小柳氏笑着说。

沈若犀莞尔一笑。

她没怀过身孕，但诊过不少孕妇，多多少少有了解。

明月上来又换了杯蜜水，小柳氏觉得很贴心。

一开始沈若犀给她上的是含有梅花香气的温水，跟她闺中收集的梅花雪水有些相似，却更好闻。

现在又上来一盏温热的蜂蜜水。

想起在何氏房里接到的茶水小柳氏就觉得心中苦涩。

孕妇不宜饮茶，小姑娘都知道的道理，何氏生育了三个孩子，怎么会不知道？

不过是不上心罢了。

情绪到了此处，她将兰氏的近况缓缓道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