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的这个日子还是算了吧,一是你二姐和表哥……不提也罢;二是因为这日子太赶了,虽说府里早已备好席面上要用的东西,桌椅板凳彩绸爆竹之类的东西不必担心,就是你的嫁妆和绣品还要再磨一磨,十一月初二这个日子又太晚了,迟则生变,就三月十六吧。”
何氏也不是让沈若犀来选择的,她思索一番便一锤定音。
沈若犀记不清原书的情况了,这些日子对她来说都差不多。
三月这个确实合适。
她也不想像谢南音一样一味推后,被各种各样的原因耽搁,最后未完成婚仪,被侯府的婶娘妯娌明着关心,暗着讽刺。
她敛眉应下后,何氏的语气和缓了不少,问了几句日常,才道:“库房里多了些新东西,你挑几样喜欢的,然后……”
何氏含糊了几句。
沈若犀不懂她扭扭捏捏要说什么,只睁大眼眸看向她。
何氏略微有些不自在。
明明想得挺好,现在开口却臊得慌。
“聘礼的东西都是给你添进嫁妆里的,府里还要再给你备上五六十抬,凑到一百二十抬这个数,你也该孝敬家里人,从前在江南不知道带些特产回来便算了,那这回就把聘礼里的新奇玩意儿给各房分一分吧。”
何氏其实不想给三房分,但她要她单要几样,又开不了这个口。
能用钱解决的事沈若犀不会皱眉,只是她也不想让何氏这么如意,甚至得寸进尺。
“祖母说得是,这聘礼单子孙女也没见着,怎么都是您说了算,你看上什么挑走了孙女也不知情。”沈若犀玩笑说道。
何氏本来打的就是这个主意,听沈若犀这么说又觉得不对。
“不过抬聘礼的脚夫仆役那么多,里面的东西是虚是实他们都知道,下个月我们给出去的嫁妆若半数都是虚抬……”沈若犀接着说。
“箱里的东西虚空得多了府里面上可不好看,我们也不是硬装面子的人家,该多少就是多少,不过数量不是最要紧的,心意到了就行,我一直是很感激祖母的,知道您为了我的事日夜费心。”
有的人家打肿脸充胖子,会把一抬嫁妆箱子分成两抬来装,看起来东西多,实际上都是虚的。
沈若犀说了几句心疼何氏辛苦的话,将自己不强求抬数的意思表明。
何氏顺着她的话想了想,不止仆役,侯府那边定然是知道自己给了多少聘礼的,拿多了东西确实面上不好看,别让亲家以为伯府苛待女儿,到时候不好往来了……嗯,还是少拿一点。
何氏忍痛割爱,挑出来两样稀罕的摆件。
一对官窑出的粉彩瓷瓶,给屋子里添了几分亮色。(何氏的少女心)
一件西洋来的东西,叫什么自鸣钟的。
何氏上次去参加信国公府老夫人的寿宴,在她院子里见过自鸣钟,可稀罕了,到了点就要打鸣。
当时她唬得以为哪里着火了,慌忙站起来,被人笑话了半日,背地里都在说她是个没见识的。
哼!何氏想来还是生气。
这下自己屋里也有了,等自己六十大寿的时候也要让人看看这个钟,好生显摆一番!
何氏挑来挑去最后选了个钟,沈若犀听着有些怪。
呃……这个时候西洋来的钟表还不流行,她们也不知道送‘钟’这个谐音梗吧?
老太太也真是不忌讳。
看何氏那高兴样儿,沈若犀更不好打击她了,免得以为沈若犀见不得她好。
不过这个自鸣钟沈若犀看着很亲切的,一眼望过去就知道几点了,符合现代人的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