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妍君说她和她的母亲长得有五分相似,宋嬷嬷也说那个女婴刚出生就像宋妍君母亲。
而沈若犀见过宋妍君,能遥想她母亲的样子,见到那个女孩儿的第一眼就觉得熟悉。
说不上哪里特别像,但她的五官中就是有宋妍君的影子,尽管人没有睁眼。
十三四岁的小乞儿刚接过大夫手里的药方将人送走,就见自己妹妹床前有两个陌生人。
“你们干什么!”小乞儿很气愤,虽然自己住的地方不算家,甚至没有大门,可也不允许人欺负到家里来。
听到动静明海赶紧进来保护小姐,“阿七,这是我家主人,想帮你妹妹的。”
原来小乞儿叫黎阿七。
阿七见眼前是给自己银子的明海,收起了剑拔弩张的姿态。
“可以给我看看药方吗?”沈若犀给女孩儿把了脉,发现她的情况有些严重。
阿七却觉得她的声音有些熟悉,将药方递了过去,“你快点,我还要等着给妹妹抓药。”
要不是明海给了银子让自己能请大夫抓药,他一定不会与她们多废话的。
沈若犀拧眉,“明海,把那个大夫抓回来。”
明海撒丫子就跑,很快就把走得慢吞吞的老大夫强行拖了回来。
“大夫,您为何要在里面加这么多柴胡、人参、半夏?她年纪小,柴胡减半即可,况且您也看出来她的家境了,为何不选用更便宜又更适合她体质的荆芥?”
大夫见遇着一个懂行的人,也不与她掰扯,只问阿七:“你要老夫来诊治,怎么还让一个女娃娃来质疑我?”
阿七也不知该信谁,沈若犀怕耽搁时间,直接让明海拉着大夫去见官。
大夫本不愿来这贫民窟给人瞧病,也是见乞儿好欺负,能糊弄些银子才来的,没想到居然遇见了不好惹的人,立马就走。
“老东西,跑得过我?”明海转头去追。
沈若犀叫明海回来,从明月的荷包里拿出炭笔,改了药方交给他去抓药才是要紧事。
又打发明月去买烈酒,这才对阿七说:“她不是你的亲妹妹?”
她怎么知道?阿七瞪大了眼睛,一时之间忘了回答。
沈若犀本是试探,眼下又确定了几分。
“你放心,我不会害她。”
“你是她的亲人吗?”阿七捏了捏衣角,“你带八妹去过好日子吧。”
他是街边讨食的小乞丐,能长到这么大已经不容易了,不能让妹妹和他吃苦。
“小姐,烈酒买来了。”明月喘了口气。
沈若犀又吩咐她去新城侯府,“让县主准备软轿速来接人。”
阿七避了出去,蹲在墙角,看着漫天飞舞的雪花,心里难过又迷茫。
屋内四处漏风,沈若犀给女孩儿用烈酒擦着身子。
颈窝、腋窝、手肘等处一一擦过,她在女孩儿的手上看到那个星星胎记时有些想落泪。
本该锦衣玉食的女孩儿如今四肢纤细,挣扎病榻。
这是她笔下的世界,有人挥金如土,有人饥不裹腹,还有更多她没写到的人物在努力生活。
在药铺熬好药后明海使银子买下药碗,用衣服护着药端回来,没让雪花落进去。
他的手指被烫得通红,阿七接过去后道谢,“本该是我做的,谢谢明海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