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个道理,我一直不敢放开手脚去做,就是害怕父亲不赞成我将事情闹大。”
说话时宋妍君的眉头越来越松动。
“你不知道,他疼宋妍丽都甚过我去,我怕父亲回来还舍不得放宋妍丽走,现在想来,就是该闹开闹大才好,只要能找到亲妹妹,让我付出任何代价都可以。”
毕竟是从小养在身边的孩子,年幼失母,宋裕将宋妍丽疼到骨子里去,空闲时将她娇养在身边,对她无有不依的。
甚至不忍她后半生无依无靠,却又根本不想让她招赘来承担重任。
于是将担子都压在宋妍君的身上。
宋裕想一出是一出,不顾宋妍君体弱不好生养,希望宋知煜娶宋妍君,让她们的后嗣继承侯府,好给宋妍丽在婆家撑腰。
可笑的是,外人只当新城侯更看重长女,甚至为她请封县主,却不想背后有这么多隐情。
“十个手指都有长短,侯爷以为她是亲女才多有怜爱。”沈若犀安慰她,“若是得知宋嬷嬷换女之事,说不定他比你还愤怒,哪里会留宋妍丽?”
“希望如此。”宋妍君淡淡一笑。
宋妍丽刚得知父亲给她请封县主时闹过,被父亲单独说过一顿就不闹了,宋妍君当时还不懂为什么,现在想来怕是父亲早就有让她嫁给宋知煜的想法了,还以此安抚宋妍丽,对她却拖到近日才说。
时至今日,她依然不敢赌父亲的想法。
……
这几日京城里最大的事就是新城侯府的二小姐竟然不是亲生的,而是嬷嬷的女儿!
人人震惊,人人吃瓜,茶坊酒肆热闹不断,甚至有胆大的梨园戏院想排一出戏来演,这可比那些男欢女爱的话本子精彩。
还有人贪图那高额的赏金,要么提供假线索,要么想方设法地帮着找人。
对大户人家来说,赏金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新城侯府的人情。
安宁伯府这几日常常让沈若犀去松鹤堂。
“三丫头,你和县主来往多,你说她有没有告诉你什么其他的线索?”
新城侯府只说了女孩儿的大概年龄与特征。
外人只知道她手上有星星胎记,却不知是左手还是右手,胎记是大是小。
宋妍君也怕宋嬷嬷没说实话,亲自看过一条条线索之后,还是没有收获。
对着何氏,沈若犀自然摇头,“孙女不知,这么要紧的事,县主也不会轻易外道。”
何氏眼中凝着失望。
“让我们家空闲的家丁婆子都帮着找!”谢希濂大手一挥,“若是府里谁能找到,除了新城侯府给的赏金外,本伯爷还要额外给赏钱,再还他身契,还可另带家人脱籍。”
就算是伯府下人找到的人,人情也会落在主家头上,所以谢希濂无比重视。
此话一出,安宁伯府的下人们跟打了鸡血一样,恨不得立刻不当值了,日日出府找人,雪再大也挡不住他们的热情。
那可是高额赏金,还能脱掉奴籍!
轻则打骂,重则发卖,提心吊胆,朝不保夕,说的就是一众奴仆。
谁又想自己的后辈子孙跟自己一样为奴为婢伺候人?
可想而知这是多么大的诱惑!
沈若犀觉着伯府近日的饭食差了些,看来厨房的下人心也跟着飞了,不过他们肯定不敢糊弄松鹤堂,所以谢希濂不知道罢了。
沈若犀去外面用饭的时候也多了起来,有时也会叫上明海,明月很高兴能和二哥多见面。
这一日她们约在了丰乐楼。
沈若犀和明月等了一会儿,明海还未到,直到她们吃完午饭,明海才姗姗来迟。
“小姐恕罪,我遇到了那日偷我银钱的小乞儿,一时气愤,这才晚到了。”明海提起这件事来就生气,至今还不能释怀。
沈若犀却细问他:“你是怎么遇见他的?对他做了什么?”
那个乞儿也是听了她的话才招惹明海,若是明海收拾他,沈若犀心里多少过意不去,关心是常理。
“他在南边一家医馆外徘徊,没注意人,被我一把抓住了衣领!”明海得意极了,“我身手可不是盖的,他连跑都跑不了!”
“小姐放心,我可没对他做什么。他说他有苦衷,急着要给妹妹看病抓药才偷了钱,我本来不信的,但跟着他看了他妹妹的样子才知道是真的。”
明海看向明月,他也有妹妹,所以很能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