茧壳破裂的声响如春雷炸响。胚胎睁眼的瞬间,冷月复生的复眼看见恐怖光景:每个胚胎的基因链中都刻着她的癌变密码,他们的瞳孔深处跳动着逆刃剪刀的虚影。修剪者的巨手抓向茧群,却被暴起的胚胎们咬住指节——那些新生儿的啼哭竟是《菌语年轮》的诵念声。
"你修剪万物......"冷月踏着茧壳碎片跃起,癌变的右手插入修剪者指缝,"可曾修剪过自己的恐惧?"
虚空突然寂静。修剪者的巨剪彻底锈蚀成灰,髓液镜面映出祂褪去伪装的形态——一团由无数青铜剪残骸拼合的肉瘤,每道裂痕中都涌出被祂摧毁的文明残火。苏半夏的灵魄从肉瘤深处浮出,琉璃身躯已与冷月的癌变组织交融:"该结束了......用我们的锈......"
"蚀穿这轮回!"
冷月抱住苏半夏的灵魄坠向肉瘤核心。癌变组织与琉璃药灵碰撞出翡翠色的火焰,虚空在灼烧中坍缩——修剪者的哀嚎化作春雨,淋在青铜巨树的残骸上。铁面巡使额间的天律印突然开裂,盲眼账房的算珠从裂缝中滚落,在焦土上种出嫩芽。
当最后一丝火焰熄灭时,冷月跪在荒芜的虚空中。她的癌变躯壳正在消散,掌心捧着的不是苏半夏的灵魄,而是一枚青铜茧——茧壳布满锈迹,内里传来微弱的心跳。
远方的星屑凝成新的巨树轮廓。树冠处垂落的不是银丝,而是农夫未唱完的田谣,树干上浮现书生被焚毁的绝笔,根系间游动着渔民们破碎的梦。
铁面巡使的残躯突然立起。他破碎的天律印中钻出盲眼账房的虚影,青铜算珠在虚空拼出终章的标题——**《锈春》**
冷月怀中的青铜茧突然裂开。茧壳内没有胚胎,只有一柄生锈的剪刀,刃口歪斜如孩童初学裁衣时的作品。她握住剪刀的刹那,虚空降下初雨——雨滴穿过她的灵体,在焦土上浇灌出望不到边的蒲公英。
某株蒲公英的绒球突然炸开。星屑般的种子里,坐着微缩的苏半夏——她指尖缠绕的不再是银丝,而是从锈迹中重生的情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