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明远身着月白长衫,立在讲堂前,望着台下参差不齐的人群 —— 有穿着汉服的年轻女孩,有抱着笔记本的文化博主,还有几个歪戴着棒球帽的外国留学生。他的目光扫过讲堂檐角的铜铃,那铃铛被风吹得轻响,仿佛在为这场特殊的讲座伴奏。
“先生,您真要讲八股文啊?” 前排一个扎着双马尾的姑娘举手提问,语气里带着几分好奇和疑惑。她的笔记本上,已经画满了各种可爱的涂鸦,显然对即将听到的内容充满期待。
苏明远微笑着点点头,伸手轻轻抚过讲台上的宣纸,那是他特意从古代带来的贡品宣纸,触感细腻柔软。他抬头望向讲堂外的天空,思绪却回到了几百年前的庆朝贡院。那时的他,也曾像这些年轻人一样,怀揣着梦想和抱负,在八股文的世界里探寻着人生的方向。
“诸位且看。” 苏明远说着,展开手中的八股文范文,宣纸在风中轻轻颤动,“世人皆谓八股禁锢思想,却不知其重逻辑、讲章法,乃古代议论文之极致。” 他的声音温润如玉,带着几分古人的韵味,“吾今日非为八股翻案,乃欲诸君知:论事当究其全貌,不可人云亦云。”
话音刚落,后排突然传来一阵嗤笑。苏明远抬眼望去,只见一个穿着黑色 T 恤的男子正翘着二郎腿,满脸不屑的表情。
“先生,您这是要复古啊?” 男子撇了撇嘴,“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还讲八股文,这玩意儿早就该进博物馆了。”
苏明远不急不恼,只是淡淡一笑:“这位公子,不妨先听某讲完,再下论断不迟。”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台下众人,“诸君可知,八股文有破题、承题、起讲、入手、起股、中股、后股、束股八部分,每一部分皆有其讲究。就像诸位写论文,亦有摘要、引言、正文、结论之分,本质上并无不同。”
说到这里,他拿起一支毛笔,在宣纸上轻轻写下 “破题” 二字:“破题者,需一针见血,点明题意。譬如‘学而时习之’,破题便需从‘学’与‘习’二字入手,阐明其义。”
“那要是让您破‘手机’这个题,该怎么破呢?” 双马尾姑娘眨着眼睛问道,脸上露出调皮的笑容。
苏明远微微一愣,随即抚掌大笑:“妙哉!此等新题,倒也有趣。” 他略作思索,提笔写下:“夫铁盒传音,千里可闻,世人谓之‘手机’者,乃今之奇技也。”
台下顿时响起一片笑声,那个穿黑色 T 恤的男子也忍不住咧了咧嘴。
“先生,我还是觉得八股文太死板了。” 一个戴着眼镜的男生开口说道,“就像写作文,要是被格式限制住了,还怎么发挥创意呢?”
苏明远放下毛笔,走到窗前,望着远处的现代建筑,缓缓说道:“某初至现代,亦觉诸事新奇,尤其是诸位之文章,不拘一格,百花齐放,令某眼界大开。” 他转身看向众人,目光中带着几分感慨,“然八股文之格式,亦非全然束缚。就像琴有琴谱,棋有棋谱,若无规矩,不成方圆。八股文之妙,在于规矩之中见方圆,束缚之下现创意。”
说到这里,他忽然想起自己初到现代时,用《论语》分析客户差评的情景,不禁哑然失笑:“诸君可知,某初为外卖员时,曾以《论语》‘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分析客户差评,竟也得了几分心得。可见,古人之学,亦可用之于今。”
台下又是一阵笑声,气氛变得轻松起来。那个穿黑色 T 恤的男子似乎被苏明远的话打动,坐直了身子,认真地听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