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尖细的嗓音带着哭腔喊着:“大人,真不是小的们不尽心,是那核心的‘龙火管’图纸!图纸本身就有错漏啊!”
话音未落,便夹杂着监工粗暴的怒骂和什么金属器具被打翻的闷响。
有护卫嘴里还嘟囔着:“这帮废物,成天出岔子!”
秦朝阳眼中精光一闪,对身旁的方学武低声道:“师父,机会!”
他屏住呼吸,内力运转,双掌和脚尖发力,刚习得不久的“壁虎游墙功”施展开来。他身体紧贴着冰凉潮湿的石壁,一点点朝着洞口挪动。动作虽然无声,但额角微微渗汗,显然这门功夫对他而言,尚需打磨,用得颇为吃力,每一步都小心翼翼,生怕弄出半点声响,扰了洞口的守卫。
方学武瞥了一眼自家徒弟那副如临大敌、慢吞吞的模样,嘴角不自觉地撇了撇,眼底闪过一丝得意。
他也不多话,只是身形一矮,双掌往石壁上一按,整个人便轻巧地附着在石壁上,身形稳稳当当,不见丝毫晃动。
他的动作远比秦朝阳流畅自然,几乎看不出如何发力,脚尖在粗糙的岩面上轻点几下,便悄无声息地滑出了数尺,比秦朝阳快了不止一倍。
他甚至还有闲暇在前方略作停顿,回头用眼神催促了一下还在后面“蠕动”的秦朝阳,那表情似在说:‘快点,徒儿,为师先进去探探路,你这速度,等下黄花菜都凉了!’
秦朝阳见师父显摆,小嘴一抿,翻了个白眼。
秦朝阳见师父显摆,小嘴一抿,心中暗道:这师父什么武功都练得一般,就是这轻身功夫练到了炉火纯青,隔壁马寡妇功不可没啊。
但他也不敢怠慢,加紧了动作。
方学武心中也在暗笑,自家这徒弟什么都好,就是这轻身功夫还嫩了点。
两人趁着守卫换防和处理工匠骚乱的间隙,如两道青烟般溜进了洞内,秦朝阳不忘对大黄做了个隐蔽的手势,示意它在外面等候。
洞内通道蜿蜒曲折,越往里爬,空间越是开阔。
最终,两人来到一处巨大的地下石窟。
石窟内灯火通明,竟是硬生生开凿出了一片广阔的场地。
近百名工匠在监工的呵斥与皮鞭的威慑下,正挥汗如雨地劳作着,敲打声、拉拽声、风箱的呼呼声、金属摩擦的尖锐声此起彼伏,形成一片嘈杂而压抑的交响。
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硝石、硫磺以及金属冶炼的刺鼻气味,混合着汗臭与油烟,熏得人头昏脑涨。
秦朝阳与方学武被眼前的景象惊得瞠目结舌。
这哪里是什么寻常的秘密据点,分明是一处规模庞大、组织严密的地下兵工厂!
两人小心翼翼地避开巡逻的护卫,潜行至一处石室之外。
石室大门紧闭,门外站着数名气息沉凝,太阳穴高高鼓起的黑衣高手,显然是内家好手。
秦朝阳寻到一处不易察觉的墙壁缝隙,缝隙极小,仅能通过一丝光线。
他调整角度,凝神向内望去。
只见石室内,一名身形枯瘦的白发老者,正与一名膀大腰圆、满脸虬髯的铁匠师傅,对着一张铺在巨大石桌上的图纸指指点点,激烈地争论着什么。
那老者手中还拿着一根金属管件,正对着图纸比划。
“不对!玄枢这里,必须用百炼精钢,公差分毫不能错!否则炸膛的便是我们自己!”铁匠师傅唾沫横飞,情绪激动。
枯瘦老者则冷声道:“材料和工期都是定死的!按图索骥即可,哪来这许多废话!那‘龙火管’的图纸前几日不是已经修正过了吗?休要再找借口!”
秦朝阳瞳孔骤然收缩!尽管细节不同,但那整体构造,分明是——
火枪!桓家竟然在秘密制造火枪!
他心神巨震,一时间竟忘了控制呼吸。
他如今的轻功“壁虎游墙功”虽已入门,但终究熟练度不足,全力潜行之下,气息难免粗重了些。
“谁在外面?!”
石室内,那枯瘦老者,正是变化大师,他耳朵微动,猛地抬起头,厉声喝道,目光如电般射向秦朝阳藏身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