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彤缓缓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复杂的情绪:“是我利用了他,季成他是我们这儿长得最丑的男孩子,黑不溜秋,脸型特难看,打小就受尽了旁人的欺辱,他做事唯唯诺诺,不自信,他是我的邻居,我心里清楚,他一直暗暗喜欢我,想追我却始终不敢开口。”
“我一个人根本对付不了小胡,所以才盘算着拉他跟我一起动手杀人。我信誓旦旦地骗他说,只要杀了这个人,就给他一笔钱,可实际上我哪有什么钱啊,纯粹是哄他的。我还骗他,只要杀了小胡,我就跟他结婚。”
“季成从小没了爸爸,妈妈又是个老实巴交的人,他脑子也不灵光,特别好骗。从始至终,他连我的一点便宜都没占到过,只摸过我两次手,还紧紧张张,当时我感觉他收心里都冒出了汗,以前我觉得他傻,可现在回想一下,他真是太可怜了,都是被我给害的。”
民警神情严肃,目光紧紧盯着任彤,问道:“你现在老实说,你到底为什么要杀小胡?你们之间究竟有什么深仇大恨?”
任彤微微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决然之色:“我们之间压根儿就没有冤仇!”
“那你为什么要用如此凶残的手段杀她?”民警追问道。
任彤咬了咬嘴唇,一字一顿地说:“我是为了报复他的爸爸,那个不是东西的老胡!”
“你说什么?”审讯人员不禁露出诧异的神情,感觉不可思议。
任彤的眼神里满是恨意:“那个老色狼,纯粹是一个该千刀万剐的王八蛋,我对他恨之入骨。我知道他最疼爱小胡,所以我就杀了他的小女儿,就是要让他一辈子活在懊悔当中,就是要他生不如死。”
警方一时语塞,顿了顿,说道:“你……好吧,你从最开始详细说说。”
任彤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之前的那些事儿,你们应该都了解了。我打胎的事情,闹得全校全厂人尽皆知,我爸妈为此没少骂我,我也根本没心思再学习了。”
“从技校毕业后,我也没想着去考大学,反正我心里清楚,自己肯定考不上。因为我家里条件不怎么好,又没什么人脉关系,只能一直在家待业。可你再看看小胡,她成绩明明比我还差,就因为她爸爸有钱有权关系,轻轻松松就被送到洛阳上大专去了。”
“我心里对她满是嫉妒,在我看来,她各方面都比不上我,可偏偏混得比我好。”
“那时,我一直没找到工作,心里焦急万分,就像热锅上的蚂蚁。实在没办法了,病急乱投医,我想到了小胡的爸爸老胡,寻思着他既然能让自己女儿去上大学,那帮我找个工作应该也不是什么难事。”
任彤停了停,感觉有点口渴,于是办案人员给她倒了一杯凉水。
“继续说。”
“我找到他,喊他胡叔叔,然后把我的情况跟他说了。他听了之后,先是沉默了好一会儿,随后才开口说,专门接待领导的小食堂正好还有个空缺岗位,是正式工,做服务员。这份工作挺轻松的,就是等领导来的时候端端菜,一周也干不了几天,而且是个铁饭碗,收入也还不错。不过,他话锋一转,说以我现在的条件,恐怕干不了这个工作。”
警方问:“为什么说你干不了?是不是有意刁难你?”
“那当然。他之前听说过我的一些事情,觉得我应该比较容易就范。当时我年龄小,他都 40 多岁了,平日里总是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装得人模人样的,我一直都喊他叔叔。我当时太渴望这份工作了,就苦苦哀求他,还说一定会尽力报答他。他听了之后,脸上露出一丝不怀好意的笑容,问我:‘你打算怎么谢我啊?’还说有个姓汤的,拿着一大包钞票来求他,就为了能让自家女儿得到这个工作机会。”
“他说着说着,竟突然伸出一只手,放到了我的大腿上。我当时吓了一跳,本能地用力把他的手打开。”
“没想到,他居然一点都不生气,还一脸猥琐地说:“你又不是什么黄花大闺女了,还装什么清纯。我这人说话向来直接,处女的我玩的多了,你这样的,只要你跟我睡几觉,这个工作我就给你。”
“要是不愿意,那就只能像你妈一样,一辈子窝在家里咯。我可是厂长,不管你找什么关系,最终都得经过我批准。你要是不答应,肯定别想得到这份工作。 ”
民警问道:“这么说,他这是诱奸你了?真没想到老胡平日里在外面一副一本正经的样子,背地里居然是这种人。”
连民警听说后说,也不禁皱起了眉头,眼中满是对老胡行为的鄙夷 ,并拿出笔在本子上记录着 。
任彤眼中泛起泪花,紧咬嘴唇,声音带着愤怒和委屈,继续说道:“这个混蛋就是个彻头彻尾的伪君子!表面上道貌岸然,背地里净干些见不得人的脏事!当时我气坏了,直接摔门就走。”
任彤回忆起当时的情景,脸上的愤怒愈发明显 。
“过了两个月,我实在是没办法了,能想的办法都想尽了,可就是找不到工作。”
任彤微微低下头,神情落寞 。
“后来我向大哥二哥借了些钱,买了礼物又去找他,求他帮我一把。”
说到这,任彤抬起了头,眼中满是无奈和绝望之色。
“结果他一脸淫笑地对我说,你拿这点东西来,能顶什么用,这就能换一份工作啦?”
她模仿着老胡当时的阴阳怪气的语调,满脸厌恶的表情 。
“说着,他那恶心的手就伸过来摸我大腿,边摸还恬不知耻地说,你都打过胎了,这种事算什么大事,女人嘛,跟谁睡不是睡,自己好好想想。”
说到此处,身体微微颤抖,眼中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声音也走了调,差点哭出了声。
“我当时实在是走投无路了,整个人都绝望了,也就没推开他。当天晚上,我就和他睡在一起了,从那以后,就成了他见不得光的情人。”
声音有些哽咽,任彤抬手抹了抹眼角的泪水 ,低下了头,像是一个做错事了的孩子,不敢面对眼前的民警。
审讯的干警轻轻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一丝恨铁不成钢 的语气,叹了一口气说道:“你呀,他都四十多岁了,你才十八岁啊,就为了一份工作,至于走到这一步吗?不是说你们这些年轻女孩,这天地广阔得很,去洛阳、去郑州,机会多的是。你还有中专文凭,找份工作按理说也不是什么难事,何必非要在这一棵树上吊死呢!”
无奈地摇了摇头 。
“算了,不说这些了。那你最后得到工作了没?”
任彤眼中闪过一丝愤怒和不甘 ,继续说道:“您说的确实有道理。可我从小在小地方长大,一辈子都没离开过这个工厂所在的小县城,除了县城,我哪儿都没去过,心里害怕,根本没勇气去洛阳、郑州那些大城市打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