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颜?”萧景逸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他手里捏着那封旧信,脸色比暮色还要阴沉。
云熙颜转身时迅速抹了把脸:“我……有点急事要去郊区。”她没敢说“母亲”,怕希望太容易破碎。
萧景逸的目光落在她泛红的眼尾,伸手帮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碎发:“我陪你。”
“不用。”云熙颜握住他的手腕,“老宅的事你得查清楚。而且……”她顿了顿,“张雷在附近,我让他派便衣跟着。”
十分钟后,张雷的电话打了过来:“颜姐,我派了小刘开无牌车跟着,您到地方发定位。”他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担忧,“对方能说出你的小名,不简单。”
“我知道。”云熙颜坐进出租车,望着窗外倒退的梧桐树,“但如果是真的……”她没说完,喉咙像塞了团棉花。
同一时间,市公安局技术科里,张雷的鼠标突然停在屏幕上。
他刚从疗养院服务器拷贝的数据里,发现了一份名为《继承者计划》的文档。
滚动条往下拉,云熙颜的成长轨迹、萧景逸的心理评估报告、甚至两人在恋爱综艺里的微表情分析,像一把锋利的刀扎进眼底。
“已完成基础洗脑,待激活。”
张雷的手指在键盘上颤抖,茶水泼在警服上都没察觉。
他抓起手机想打给萧景逸,又硬生生忍住了——对方能渗透到疗养院,警局真的安全吗?
另一边,唐婉正坐在行业闭门会议的角落。
水晶吊灯下,几个老制片人举着红酒杯低声交谈:“那部‘清朗’剧得加个女海王角色,原型就用云熙颜……萧景逸嘛,演个被利用的可怜影帝。”
她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上周刚帮受害者们整理完“幽影”的罪证,现在就有人想篡改真相?
唐婉的手机在桌下震动,她摸到录音键按下,藏在袖口的设备开始工作。
散会时,她故意撞翻服务生的托盘,在混乱中把录音笔塞进女艺人林小棠的手包:“晚上八点,星巴克里间,带所有被‘幽影’害过的人来。”
暮色渐浓时,萧景逸站在老宅客厅。
茶几上摆着那封旧信,还有一张助理刚送来的匿名卡片。
卡片背面的字迹力透纸背:“你以为你赢了?你只是被选中的代言人。”
他的指节捏得发白。
母亲的日记本在抽屉最底层,他翻到最后一页——“景逸今天说要当大明星,我摸着他的头笑,没敢告诉他,有些人生来就是提线木偶”。
字迹突然模糊起来。
萧景逸这才发现自己在发抖。
窗外的茉莉被风吹得摇晃,一片花瓣落进日记本,正好盖住母亲最后写的日期:2003年5月17日——和他收到匿名卡片的日期,是同一天。
而此刻在郊区的松鹤疗养院,云熙颜站在C区302门口。
金属门把手上还有余温,她推开门的瞬间,消毒水味混合着淡淡桂花香扑面而来。
病床上的女人被束缚带固定着,面容因药物浮肿,但眼睛亮得惊人。
“熙熙不怕。”她扯着嘴角笑,声音沙哑却温柔,“妈妈……一直在。”
云熙颜的膝盖一软,跪在床前。
她握住母亲的手,触到腕间凸起的骨节——和自己的一模一样。
走廊尽头的监控室里,保安盯着屏幕皱眉。
C区的封锁通道监控显示,五分钟前有个戴鸭舌帽的男人,用钥匙打开了所有门禁。
他刚想调看电梯录像,电脑突然黑屏,屏幕上跳出一行血红色大字:“欢迎来到下一局。”
而在老宅,萧景逸的手机弹出张雷的消息:“查到《继承者计划》,速来。”他抓起外套要走,却瞥见茶几上的匿名卡片。
在最后一缕夕阳下,卡片边缘泛着诡异的金漆——和母亲当年送他的第一块奖牌,材质分毫不差。
他的手指悬在卡片上方,迟迟没有拿起。
窗外的风突然大了,吹得日记本哗哗翻页,最后停在某一页。
萧景逸低头,看见母亲用红笔写的备注:“师严的钢笔,金漆是特制的,全球仅十支。”
而那张匿名卡片的边缘,正泛着同样的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