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局，你这样不对……”

祁同伟说着说着突然换了话题。

“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要不赶紧去医院？”

“……没事，就是胃有点不舒服。”

贺芸眨巴着眼睛，身子软塌塌的。

高赫是她一辈子的心病。

那是她年轻时被高明远害了后生出来的。

她不想承认，也不敢承认。

不然这辈子就完了。

“你看我……”

祁同伟觉得差不多了，装作突然明白过来。

“跟你说这个干什么呢？贺局，你忙你的，我先去干活了。”

“等等……”

贺芸像放下千斤重担似的，长出了一口气。

“贺局……”

祁同伟刚走两步又回头，把贺芸吓得一激灵。

“嗯？怎么了？”

“我能问个私人问题吗？可能有点唐突。”

“祁组长问什么都可以。”

贺芸脑子一片混乱，下意识地答道。

“贺焗长得这么好看，好像还没结婚吧？”

话音刚落，贺芸就算再迟钝也听出来了，猛地转过头。

“祁组长问这个干什么？这是工作内容吗？”

“不是不是不是……贺局别误会，我就是随便问问。抱歉，再见……”

祁同伟笑着挥挥手转身离开，心里明白刚才的话确实有点轻佻。

问一个职位比自己高的女领导太不妥了。

但他就是要这种不妥，好打破现有的办案模式。

他知道贺芸担心什么，就专门戳她的痛处。

这次只是警告一下。

下次还有机会，得更狠。

他要让她崩溃。

人走了之后。

副焗长办公室里，贺芸整个人靠在椅背上，后背全是汗，瘫软无力。

她闭着眼睛大口喘气，内心的冲击让她情绪失控，身体也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最害怕的事情终于发生了。

这个祁同伟肯定察觉到了什么，才这样试探我。我记得头一次见到他的场景，那小子年纪和林浩相仿，可能力远超他人，城府很深，连我都应付不过来。

多亏了绿藤市公安局领导点头，关了半个多月的安欣和李响总算出来了。一走出拘留室，两人一脸愁容，进了调查组办公室后更是无精打采。

"唉，别这样嘛..."张彪看着实在不忍心，出来调解。

"咱们好歹是刑警，这点小事不至于弄成这样吧？"

"你懂什么！"安欣和李响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转身去找祁同伟。

"你说这事好解决，怎么拖这么久？"

祁同伟很愧疚，毕竟老宁是他杀的，却害得安欣和李响背锅，还被关了这么久。

"曹闯...失踪了。"

祁同伟没法子，只能换个话题。

"什么？"安欣和李响一听都傻眼了，瞪大眼睛问："什么意思？"

"让张彪给你们说吧。"

祁同伟往后一靠，招呼张彪过来。

"师父他...承认杀了徐江。"

张彪揉揉鼻子，开始详细讲述这些天在京海和绿藤发生的事，从曹闯的死到何黎明被抓，再到牵连进来的人。

说完后，

安欣和李响都沉默了。

谁能想到，一个小案子居然牵出这么大的内幕。

"咱们下一步怎么办？"

过了一会儿，安欣迅速恢复冷静，问祁同伟："还要抓谁吗？"

"等等！"祁同伟摇摇头："接着往下查，林汉的...李成阳被冤枉的...还有麦自立..."

话还没说完，兜里的对讲机响了。

是个陌生号码。

祁同伟犹豫一下，拿起对讲机走到一边接听。

"喂？"

"祁组长，你好。"

是个女声。

祁同伟微微一愣，随即明白过来："黄希？"

"咦？还记得我的声音，看来我给你印象不错嘛..."

黄希笑着调侃。

"你怎么有我的电话？"

"喂？你就一个专案组组长，这么快就忘啦？"

黄希惊讶地问："那天在凤凰，你给我的名片。"

祁同伟一拍脑门，这才想起自己确实忘了这事。当时他着急找志同道合的人，想拉拢更多力量，所以到处留联系方式。

"祁组长，我现在就在市局门外..."黄希接着说，"晚上有空吗？一起吃饭吧，我请客。"

"顺便..."她顿了顿，"再跟我聊聊能报道的新闻呗。"

祁同伟赶紧澄清："我能说的都是能公开的新闻，又不是什么秘密，这点我懂！"他快步走到窗边往下瞧，果然，旗杆旁站着个漂亮姑娘，不用猜就知道是黄希。她似乎也发现了祁同伟，一边对着电话讲话，一边挥了挥手。

祁同伟心里明白，黄希对他来说很重要。一来，贺芸是黄希的小姨，这是条关键线索；二来，黄希从事媒体工作，要是利用得好，对即将展开的抓捕行动会很有帮助。

黄希背着单肩包，扬起头说："我就是想跟你聊聊新闻呗。"她表现得很诚恳，"祁组长你总不能不给这个面子吧？"

"好嘞！你稍等，我这就下来。"祁同伟说完就挂断电话，向同事打了声招呼后直接下了楼。

太阳快落山了，天慢慢黑下来。警局大楼前路灯下，黄希穿了条米黄色超短裙，外搭一件韩版简约西装。她的腿被薄薄的肉色丝袜裹着，顺着修长的腿一直到高跟鞋里。远远望去，真是个优雅大方的大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