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璃眼中的魔焰晃动了一下："那你为什么...要说那些话？"

岑墨深吸一口气，像是在与什么无形的东西抗争："帝君以你的安危相胁。"他每个字都说得极其艰难，"那夜你强行突破血脉封印后...魔尊向帝君传讯，若我再接近你，就...就将你永久囚禁在焚心殿。"

赤璃如遭雷击。所以岑墨那日的冷漠是装的？那些伤人的话是...为了保护他？

"你以为我会在乎？"他的声音发抖，"比起被关起来，我更怕..."

"我在乎！"岑墨打断他，眼中终于流露出赤璃熟悉的那种情绪，"我亲眼见过焚心殿是什么样子！那种日夜焚烧魔核的痛楚，比死还难熬！"他向前一步，不顾魔焰灼烧的疼痛抓住赤璃的手，"我可以忍受与你形同陌路，但绝不能看着你因我受苦！"

赤璃周身的魔焰突然弱了几分。他低头看着两人交握的手——岑墨的掌心已经被魔焰灼伤，却仍然死死抓着他，不肯松开。

"笨蛋..."赤璃的声音哑得不成样子，"你才是...最让人放不下的那个啊..."

一滴暗紫色的泪砸在两人交握的手上。像是触发了什么开关，赤璃突然将岑墨拉入怀中，力道大得几乎要将人揉进骨血里。岑墨僵硬了一瞬，随后放松下来，轻轻回抱住他。

"药...还没吃..."岑墨闷闷的声音从赤璃肩头传来。

赤璃发出一声介于哭笑之间的声音："这种时候你还惦记这个？"

"你的魔核..."

"管它呢。"赤璃收紧手臂，将脸埋进岑墨的颈窝。那人身上的冷香混合着魔焰灼烧的焦味，形成一种奇异的安心感，"让我抱一会儿...就一会儿..."

晨光穿透雾气洒在湖面上，为相拥的两人镀上一层金边。远处传来早课的钟声，但谁都没有动。

"天人之辩..."良久，岑墨轻声开口，"帝君要求我公开表态支持仙魔分立。"

赤璃哼了一声："魔尊也让我当众宣布与瑾清烟的婚约。"

"你打算..."

"想都别想。"赤璃松开他，眼中魔焰已经转为温和的暗红色，"我有个计划，但需要你配合。"

岑墨挑眉："什么计划？"

赤璃凑到他耳边低语几句。随着计划展开，岑墨的眼睛越睁越大，最后难以置信地看着赤璃："你疯了？这等于同时挑衅两界至尊！"

"所以才要一起啊。"赤璃咧嘴一笑，又恢复了那副没心没肺的样子，"要死一起死，要罚一起罚，多公平。"

岑墨看着他熟悉的笑容，嘴角不自觉地上扬。这个疯子...总是能轻易打破他所有的原则和计划。

"...好。"

赤璃眼睛一亮："真的？你答应了？"

"嗯。"岑墨点头，突然伸手拂去赤璃脸上未干的泪痕，"不过在那之前..."他变魔术般又掏出一个玉瓶，"先把药吃了。"

赤璃瞪大眼睛："你到底准备了多少瓶？！"

"足够用到你康复的量。"岑墨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摔一瓶我还有十瓶。"

赤璃大笑出声，接过药瓶一饮而尽。苦涩的味道让他整张脸都皱了起来，但心里却甜得发胀。原来岑墨早就料到他会摔药，原来...那人从未真正放弃过他。

"对了，"赤璃突然想起什么，指了指岑墨的锁骨，"这个...为什么还在？"

岑墨的耳尖瞬间红了。他匆忙拉好衣领，避开赤璃探究的目光："...清除不掉。"

"骗人。"赤璃得意地戳穿他，"以你的修为，真想清除的话..."

"赤璃。"岑墨打断他，声音很轻，"有些东西...不是想清除就能清除的。"

这句话让两人之间的气氛突然变得微妙起来。赤璃想说什么，却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

"殿下！"影卫首领带着人冲进空地，看到两人站得极近的姿势后明显一愣，"魔尊大人急召..."

与此同时，玄晔的声音也从另一个方向传来："岑墨！帝君命你即刻前往..."

赤璃和岑墨对视一眼，默契地后退一步，恢复了安全距离。但在无人注意的袖摆之下，赤璃的小指悄悄勾住了岑墨的，轻轻一扯——

这是他们在书院时发明的暗号，意思是：今晚老地方见。

岑墨几不可察地点了点头，随后转身走向玄晔，又变回了那个克己复礼的静渊仙君。只有微微泛红的耳尖和袖口一道不起眼的焦痕，证明刚才发生的一切不是幻觉。

赤璃目送他离去，嘴角勾起一抹势在必得的笑。天人之辩...等着瞧吧，他会让两界都记住这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