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时的日晷投影切开碑文。林秋趁机咬断产卵触须,墨绿色汁液喷溅在阴契碑上,竟腐蚀出隐藏条款:血蝉王卵可抵千年债。他立即剖开虫化的小腹,扯出未成熟的卵囊砸向秤盘。卵膜破裂时,二十八个时空的虫后尖啸震碎人皮灯笼。
未时的钟声震荡契约秤。阴司鬼差突然融化,变成青铜汁液渗入地缝。林秋爬向母亲残魄时,发现她的天灵盖钉孔里,正涌出父亲当年签押用的血蝉喙笔。笔尖沾着的墨汁,竟是混着翡翠碎屑的虫后脑髓。
申时的暴雨冲刷阴契残痕。林秋用血蝉喙笔改写碑文,却发现每写一笔,就有饲魂人魂魄从脊椎抽离。当"赦"字写到第七画时,祠堂地底突然升起青铜契约棺,棺内铺满正在履行阴契的历代林秋——他们被虫肢钉在棺壁,嘴里塞着未完成的赔偿条款。
酉时的残阳染红棺内血契。林秋的复眼突然看穿棺底夹层——那里冰封着真正的契约原件:九百张人皮拼成的阴司状书,每张皮都写着饲魂人生辰。状书中央的虫形朱印,竟是用初代血蝉王复眼盖的章。
戌时的月光激活朱印。林秋被吸入人皮状书,二十八个时空的赔偿条款同时生效。他的左腿突然化作青铜秤杆,右眼变成秤砣,舌头上浮现鬼差镣铐。当阴契棺盖即将闭合时,母亲残魄突然扑到状书上,用阴契钉刺穿自己的太阳穴,脑浆在状书上冲出个"逃"字。
亥时的更漏声催动契约。林秋踩着母亲脑浆拓出的血路冲出状书,背后九百张人皮突然暴动。每张人皮都伸出虫肢想把他拽回棺内,最恐怖的是父亲的人皮,胸腔里还跳动着那枚签押用的血蝉喙笔。
子时的血月见证毁约。林秋夺过喙笔刺入阴契朱印,翡翠碎屑混合虫血喷涌而出。当朱印出现裂痕时,整个饲魂崖开始崩塌,无数被抵押的魂魄从裂缝逃逸。鬼差们突然从地脉钻出,用镣铐锁住林秋正在异化的脊椎,要将他押往阴司重签契约。
丑时的阴风卷起状书残页。林秋引爆体内未成熟的虫卵,墨绿色爆炸波震碎镣铐。在契约鬼差重组前,他撕下状书最关键的虫形朱印吞入腹中。人皮状书突然活化,将他裹成虫茧,茧壳上浮现新的阴契条款——这次甲方变成了林秋的名字。
寅时的露水在茧壳凝成血珠。当契约鬼差再次逼近时,虫茧突然破开,林秋背后展开由阴契条款组成的虫翼。翼膜每片羽毛都是人皮残页,振翅时撒落的血珠在空中烧出新的契约——这次轮到阴司成为赔偿方。
卯时的晨雾中响起阴司哀嚎。林秋用虫翼斩断鬼差锁链,将契约秤盘上的母亲残魄抢回。当他试图用喙笔修改最终条款时,突然发现笔尖早已与自己的脊椎神经相连——每写一字,就有饲魂人记忆被永久抹除。
辰时的日光照亮终极契约。林秋在人皮状书背面,用父亲的血蝉喙笔写下新约:以血月为秤,以饲魂崖为棺,重订阴阳秩序。当最后一笔落下时,所有阴契碑轰然倒塌,碑石碎片在空中组成新的图腾——那是一只撕毁契约的血蝉,复眼里旋转着翡翠耳坠的光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