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秋挥剑斩向青铜锁链,火星迸溅中看见恐怖真相:锁链表面布满细小齿痕,正是祠堂地砖下的噬魂蛊啃噬痕迹。那些蛊虫的尸体此刻正在锁链上蠕动,化作血水渗入阿桂的子宫。
辰时的阳光突然变得猩红。阿桂的孕肚膨胀成半透明状,能清晰看见胎儿背部的契约文字正在重组。当最后一道笔画完成时,地穴里伸出无数菌丝触手,将二十具尸体缝合成巨大的双头尸煞——左侧是林母含笑的慈祥脸,右侧是周婉容溃烂的戏妆面。
"儿啊,接着娘!"尸煞左侧头颅吐出林母的声音,腐烂的右手递出青铜钥匙。林秋的胎记突然发烫,记忆中母亲临终前塞给他的,正是这把刻着"饲魂"二字的钥匙。
阿桂突然暴起抢夺钥匙。她的瞳孔变成琥珀色,腹部伸出菌丝缠住林秋手腕:"契约成了...你我都是祭品..."胎儿的心脏位置裂开小孔,无数蛊虫正从孔洞中喷涌而出。
当钥匙插入尸煞胸口锁孔时,往生河方向传来惊天巨响。林秋转头看见河面升起二十丈高的水墙,水幕中浮现出完整的往生戏楼。戏台两侧立柱竟是用人腿骨堆砌,匾额下的灯笼全是风干的戏子头颅。
"开戏——"双头尸煞齐声嘶吼。阿桂像提线木偶般跃上虚空中的戏台,孕肚上的青铜纹路自动拆解成鎏金头面。当凤冠扣上她额头的瞬间,往生河水倒灌进地穴,在水中沉浮的戏班残骸开始往阿桂子宫汇聚。
林秋的胎记突然撕裂,血肉中钻出青铜锁链与戏台相连。他惊恐地发现自己正在唱《冥婚记》的唱段,而戏词竟是从胎记处的伤口涌出来的。更恐怖的是,阿桂的孕肚里伸出菌丝触手,正将他的声带与戏台匾额相连。
巳时的日蚀让天地陷入昏黑。饲魂碑原址升起青灰色石碑虚影,碑文变成流动的血字:"饲魂人血脉为烛,妻室为灯,燃尽方休。"阿桂的皮肤开始透明化,能清晰看到胎儿正将蛊虫塞进她的脏器。
当尸煞的双头合并时,往生戏楼轰然坍塌。无数青铜镜碎片从废墟中升起,每块碎片都映出林秋婴儿时期的画面——父亲正将他的胎记印在血契上,而母亲在喂他喝混着戏班骨灰的符水。
"原来我才是饲魂容器..."林秋的声带突然恢复自由。他发疯似的撕开胎记,扯出血肉中缠绕的青铜锁链。阿桂的子宫突然爆开血花,二十道锁链带着腥风射向戏班残骸,却在半途被菌丝包裹成红绸。
午时的烈日重新降临。双头尸煞在惨叫声中融化,血水渗入地穴形成往生河新支流。阿桂瘫软在戏台废墟里,孕肚上的血洞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林秋捡起染血的青铜钥匙,发现钥匙柄上刻着极小文字:
"饲魂碑下埋着真正的墓。"
当他的血滴在文字上时,往生河水突然退去,露出河床底部排列整齐的二十口青铜棺椁。每口棺材都缠着与祠堂地窖相同的符咒锁链,而最中央那口棺椁的镇魂钉上,挂着母亲失踪多年的翡翠耳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