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时的太阳高悬在天空,阳光如火焰般炽热,无情地烘烤着大地。往生河的河床裸露在外,那口青铜棺椁静静地躺在那里,仿佛被时间遗忘。棺椁表面散发着青灰色的雾气,这些雾气在烈日的炙烤下缓缓升腾,给人一种诡异而神秘的感觉。
林秋小心翼翼地踩在湿滑的镇魂钉上,一步一步地攀下河堤。他的心跳随着每一步的移动而加速,额头上的汗水不断滑落。阿桂的身影在他眼前闪现,她那苍白的面容和痛苦的表情让他心急如焚。
就在林秋快要接近棺椁的时候,突然听到了一阵轻微的“噼啪”声。他定睛一看,只见阿桂腹部的血痂突然崩裂开来,暗红色的菌丝如蛛网般迅速蔓延。这些菌丝似乎具有某种生命力,它们在阿桂的身体里肆意生长,将胎儿的心跳声清晰地传导至棺阵之中。
"棺椁排列像子宫..."林秋用染血的钥匙划过青铜表面,锈蚀处渗出黑色粘液。最中央的棺盖突然震颤,翡翠耳坠发出蜂鸣,二十口棺材同时调转方向——所有尸首都呈头下脚上的倒葬姿势。
阿桂突然跪倒在地,孕肚撞击河床发出金属脆响。她的小腹浮现青铜纹路,竟与棺阵的裂痕完全吻合。当林秋扶起她时,发现那些"裂痕"实则是数以千计的微缩铭文,记载着林家七代"饲魂人"的生辰忌日。
"秋哥...它们在喂我..."阿桂的嘴角淌下黑色汁液,瞳孔扩散成青铜镜面。胎儿的四肢正在她子宫内结出复杂手印,每个动作都引发棺阵共鸣。林秋的胎记突然灼痛,记忆中父亲曾用青铜棺碎片研磨他的胎记。
申时的河风卷来腐臭。林秋撬开边缘棺椁,腐烂的襁褓中蜷缩着浑身长满菌斑的婴尸。更恐怖的是,这些婴儿的颅骨都嵌着螺旋青铜片——与他的胎记形状完全相同。当第七具婴尸暴露在阳光下时,阿桂突然发出婴儿啼哭,腹部菌丝暴长,将林秋拽向中央棺椁。
棺盖滑落的瞬间,阴寒刺骨。林母的尸身端坐在青铜莲花座上,双手捧着个双头陶瓮。她的天灵盖被挖空,里面塞满正在孵化的血蝉,翡翠耳坠的银针竟穿透着半块婴儿头骨。
"娘..."林秋的胎记突然撕裂,血肉中伸出青铜锁链缠住陶瓮。当锁链绷直时,河床剧烈震颤,二十口棺材里倒吊的婴尸同时睁眼,瞳孔里浮现《饲魂录》残页。
阿桂像提线木偶般爬上棺椁,孕肚裂开缝隙吞下陶瓮。胎儿的手穿透她肚皮,抓着林母的头骨往子宫里塞。林秋挥刀斩向菌丝时,刀锋竟被胎儿的牙齿咬住——那些乳牙表面刻满符咒。
"倒葬聚阴,鬼婴饲魂。"林母的尸身突然开口,腐烂的声带震落血蝉,"秋儿...该换你当容器了..."她的肋骨自动拆解成算盘,算珠全是婴孩的指骨,正在计算林秋的阳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