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下得更急了,浓重的夜色里,落在地上的雪看起来洁白明亮,四周安静的要命。安室透从仓库走出来的时候,一望无际的白色和万籁俱寂的空旷让他感觉异常寒冷。
实验室里看到的东西,实在有些丧心病狂。可这只是组织众多实验室中,离水面最近的一个,在这深潭污泥之中不知隐藏了多少类似甚至更过分的实验室。
安室透深呼吸了一口冰凉的空气,口鼻间呼出来的白烟在空中凝结又消散。
他和身边的卡尔瓦多斯说道:“我以为行动组已经够变态了,没想到实验组才是真的可怕。”
卡尔瓦多斯捂着嘴:“我们执行任务大多一枪毙命,根本不血腥。”
安室透故作轻松的耸了耸肩膀:“朗姆让我在实验室挑一个搭档。可看完以后我还是觉得孤军奋战更适合我。”
卡尔瓦多斯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也缓过神来,站直身体。他和波本也算是有了共同语言的熟人了。他一脸赞同:“和这样的人机合作,还真的不如单独行动。没有情感的杀人,是对生命的蔑视。”
安室透有些诧异,看着卡尔瓦多斯。
“我知道,你肯定觉得行动组的人都是刽子手,杀人还谈什么尊重生命。”卡尔瓦多斯和波本一起朝停车的地方走去,“我杀人,是因为我的工作是杀人。不是我喜欢。工作是为了活着。我同等尊重每一个目标。有钱、没钱、漂亮、丑陋、年长、年幼。死亡面前人人平等。就像基督徒餐前祷告上帝给了他们食物。我感恩每一个目标。感谢他们的生命给我带来了活着的机会。”
安室透轻笑一声:“我没想到你还是一个哲学家。”
卡尔瓦多斯却很严肃:“波本,身处黑暗不是我们丧失道德无视法律的遮羞布。我为此感到犯罪耻辱。但,生存是本能。”
降谷零怎么可能认同犯罪?他只是讥笑卡尔瓦多斯的伪善。如果只是为了活着,卡尔瓦多斯完全可以通过劳动获得正常的社会生活。
他只不过是无法放弃优渥的薪金和自由的工作时间。他用自己的道德换来了荣华富贵。而后又为此感到忏悔,来弥补自己失去的道德感罢了。
“对不起,你可真是个有道德的绅士。”
两个人在雪地里相视一笑,一起上了车。
波本的手机突然传来一条简讯。
“Gin:威士忌小组任务。地址北海道。”他看了一眼,将手机息屏扭头对副驾驶的卡尔瓦多斯说道:
“哲学家,琴酒,不对,上帝给我派活儿了。你可能需要自己会安全屋了。”
马自达在街上呼啸而过。
萩原研二开车带着白木、诸伏和大和敢助回到了案发现场的公寓。
诸伏高明蹲在地上,用激光笔对照了玻璃上的孔洞。激光通过孔洞角度不同,指向对面大楼的窗户位置也不相同。
“我有一个疑问。”他晃了晃手中的激光笔,“子弹出膛能够保证射击方向是因为膛线的存在。钉枪在这么远的距离中是怎么保证射击方向的?”
“确实,不管从对面的厕所还是办公室又或者是楼道。每一个位置都有射中笠原的可能。但怎么保证射击精度?也许解开这个谜题,就能知道准确的射击点是哪里了。”萩原研二摸着地上的钉孔,“两点连线呢?”
“不行,钉子穿过笠原之后,方向肯定被改变了。”大和敢助摇头。
白木却突然眯起眼睛看向了大楼:“你们勘察对面的商务楼有没有什么发现?”
诸伏高明从手机里调出鉴识科的一些材料,一边把手机递给白木,一边说道:“鉴识科在卫生间、楼道和永野的办公室都发现了他们活动的痕迹,证实了他们的证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