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杀不死我们...」熵浊的声音开始模糊,「我们早就是你灵魂的...」
"闭嘴!"
…
林瑞萨仰面倒在酒店略显陈旧的床垫上,天花板裂缝间渗出的月光像破碎的蜘蛛网。
他摊开手掌,看着那些在幻境中被玻璃割破的伤口——血已经凝固,但疼痛依旧鲜明。
「迷路的感觉如何?」熵浊的声音在他耳畔低语,像无数细小的虫足爬过耳膜。「连方向都分不清,还怎么回家?」
他闭上眼,不去理会那黏腻的嘲讽。
可越是安静,记忆越是汹涌。
「她真的还认得你吗?」熵浊的声音忽然变得柔软,近乎怜悯。「你现在的样子,连自己都快认不出了吧?」
林瑞萨猛地睁开眼,脖颈处的金紫色纹路又隐隐发烫。他翻身坐起,走到窗前。
夜色已深,废墟城市的轮廓在月光下显得格外陌生。
他本该记得自己是从哪个方向飞来的,可记忆像是被搅浑的水,无论如何也沉淀不出清晰的答案。
“该死……”他低声咒骂,一拳砸在窗框上。
「承认吧,你回不去了。」熵浊的声音带着恶意的愉悦。「不如接受我们,至少……你不会再孤独。」
林瑞萨厌烦地皱了皱眉,脖颈处的金紫色纹路随着熵浊的低语微微发烫。
他索性将额头抵在冰凉的窗玻璃上,任由夜风拂过发梢,试图用外界真实的触感来驱散脑海中黏腻的声音。
远处的废墟在月光下泛着冷冽的银辉,断裂的钢筋像荆棘般刺向夜空。
忽然,他的目光定格在一座倾斜的通讯塔顶端——有个模糊的人影正站在锈蚀的钢架边缘,衣袂被风吹得猎猎作响,身形摇摇欲坠。
"见鬼..."林瑞萨的指尖无意识抠进窗台裂缝。
通讯塔距离酒店至少两公里,但强化后的视力让他清晰看见那人颤抖的肩膀,以及被风吹散的、带着哭腔的喃喃自语。
熵浊的嗤笑在脑内炸开:「又一个被世界抛弃的可怜虫——和你多像啊。」
他猛地推开窗户,夜风灌进来时带着铁锈和焦土的味道。
身体比思维更快行动——当他反应过来时,自己已经翻出窗外,足尖在建筑残骸间借力飞跃。
金紫色纹路在皮下疯狂游走,像在抗议他调动能量救人而非破坏。
通讯塔在视野中急速放大。
那人似乎听见了破空声,惊恐地回头时差点失足滑落。
林瑞萨在最后一跃中看清了对方:是个十七八岁的黑发蓝瞳少年,左脸布满可怖的烫伤疤痕,怀里紧紧搂着个脏兮兮的熊猫玩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