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凯瘫坐在床沿,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锁骨处残留的湿润。
月霞的泪水仿佛带着灼烧般的温度,穿透皮肤直抵心脏。
他猛地捂住脸,指缝间溢出压抑的喘息。
"亮!"他在意识深处嘶吼,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慌乱,"把这些该死的记忆删掉!立刻!"
虚空中的沉默持续了令人窒息的三秒。
"有趣的要求。"亮的声音响起,回音在意识空间里层层荡开,"但我只能构造和删除,不能在构造的基础上改变你的意识。这是基本法则。"
"什么意思?说人话!"
"你的意识是瑞萨的完美复刻,只是你的身体没有和瑞萨一样的防御机制。"
亮的语调平静得近乎残酷,"你的存在就像把一杯乘着水的玻璃杯倒进易拉罐——水还是那杯水,只是换了容器而已。这意味着..."声音微妙地停顿,"失去了那部分水,作为容器的你也没有存在的意义。"
月光在地板上缓慢移动,照亮林凯手背上暴起的青筋。
"那我该怎么办?"他的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喉结艰难地滚动着,"继续当个...对妹妹有非分之想的怪物?"
亮突然笑了,那笑声像碎玻璃划过金属板,刺得林凯太阳穴突突直跳:"你很清楚瑞萨为什么宁愿自我折磨也不肯越界。"
“而你的存在就是为了帮他解决这间麻烦事。毕竟,我很需要他的容器,作为完美容器,不容半点差池。这是我对他的仁慈,否则事情不会太麻烦的。”
亮的声音突然贴近,冰冷的吐息仿佛就贴在耳畔,"伦理的枷锁,世俗的眼光...这些对观测者来说毫无意义,但对"人类林凯"而言..."
林凯猛地睁开眼,冷汗已经浸透了后背的衬衫。
窗外,梅州市的霓虹在雨雾中晕开成模糊的光斑。
他颤抖着摸向床头的水杯,却发现自己的倒影在玻璃上扭曲变形,面目全非。
"看来你已经明白了。"亮的声音带着某种诡异的愉悦,"顺便提醒,你亲爱的妹妹正在走廊上哭,去吧去吧。"
林凯的呼吸一滞。
透过薄薄的门板,他确实听见了细微的抽泣声。
他的身体先于思考行动起来,却在握住门把手的瞬间僵住。
右手背上的银色纹路突然暴涨,如同警告般闪烁着冷光,刺痛感顺着神经直达大脑。
"真讽刺啊。"亮轻声说,声音里带着难以察觉的叹息,"瑞萨用十九年筑起的堤坝,你只用三分钟就决堤了。"
林凯的额头抵在冰凉的门板上。
走廊的哭声时断时续,像钝刀来回切割着他的神经。
他想起记忆碎片里那个深夜——小月霞熟睡后,瑞萨轻手轻脚把她抱回房间时,少女无意识蹭着他颈窝的触感。
那种柔软的、带着洗发水香气的温暖,像电流般窜过全身。
"我...”
林凯深吸一口气,拿起外套。
当他拉开房门时,走廊上的月霞惊惶抬头,红肿的眼睛在月光下像破碎的琉璃,泪水还在不断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