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6年2月19日)
蓝光涌入仓库的瞬间,叶云天闻到了1996年的雪味——混合着煤炉的烟火气与罗金凤煮的桂花汤圆香。他睁开眼,看见父母的身影像褪色的老照片,正从固态逐渐转为半透明。
“别过来!”罗金凤(陈豆包)后退半步,发梢的小熊发卡失去光泽,“时空定位器过载了......”叶天涯(李道明)的机械手表已经裂成两半,齿轮零件悬在半空,像被冻结的时光碎片。
7岁的小李道明攥着齿轮零件,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他看见未来的叶云天眼中倒映着自己的影子,突然想起图书馆那本《时间简史》的最后一页,有人用铅笔写着:牺牲有时是时空的平衡法则。
“用这个。”他将齿轮按进时间轴的焦痕,纳米涂层与墙面的量子残片产生共振,发出蜂鸣般的颤音。叶云天看见墙面浮现出2025年牢笼舱的自毁程序界面,而小李道明的指尖正在输入密码——正是他的生日“”。
罗金凤的手腕开始透明化,露出底下的量子纹路。她摸向叶云天的脸,却只能穿过他的鬓角:“妈妈的发卡......在你抽屉最深处......”话音未落,她的身体化作万千光点,小熊发卡掉在地上,背面刻着的“CL-2025”字样清E晰可见。
“不!”叶云天扑向父亲,却看见叶天涯正在把什么东西塞进小李道明的口袋。“照顾好他们。”父亲的声音混着时空乱流的杂音,“牢笼的秘密,在纸飞机的小熊贴纸里......”
当最后一片雪花落在地面,仓库恢复寂静。叶云天跪在满地齿轮中,拾起母亲的发卡,发现内侧刻着极小的字:去找1995年的自己。小李道明站在窗边,看着自己的手掌——那里有块淡淡的光斑,像被擦去的记忆残留。
“你看见了什么?”叶云天起身,注意到孩子眼中的茫然。小李皱眉,像在搜索丢失的碎片:“我记得......有两个人,戴着小熊发卡和机械手表,他们说......说我是小熊战队的大副。”
时空校准的强光从墙缝渗出,叶云天看见2025年的牢笼舱正在闭合,而自己的工位上,放着那架1995年的纸飞机,小熊贴纸在阳光下闪着微光。他突然明白父亲最后的话——原来所有的时空秘密,都藏在他们相遇的第一个瞬间。
“想不想看真正的纸飞机?”他牵起小李的手,走向操场。雪后的阳光格外清澈,7岁的叶云天正在梧桐树下蹦跳,小陈豆包举着扫帚追过来,辫梢的小熊头绳在风中飞舞。
纸飞机掠过他们头顶时,叶云天看见贴纸边缘的毛边轻轻扬起,与1995年那个下午分毫不差。小李道明突然指着天空:“看!它在发光!”飞机尾部拖着淡蓝色的光痕,那是时空裂缝愈合的痕迹。
叶云天摸向口袋,触到父亲塞进小李口袋的东西——那是枚小熊贴纸,边缘的毛边与2025年他贴在牢笼舱的那枚完全吻合。远处传来上课铃声,三个孩子追着纸飞机跑向教学楼,叶云天听见自己7岁的笑声,混着小陈豆包的尖叫,像首穿越二十年的童谣。
“他们会成为最好的朋友。”小李道明忽然说,语气里带着不属于孩童的笃定。叶云天转头看他,发现孩子眼尾不知何时多了颗淡淡的痣,位置与自己的完全一致。
暮色初降时,叶云天站在仓库门口。墙上的时间轴焦痕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三只小熊手拉手的涂鸦,中间的小熊戴着眼镜,手里捧着齿轮。他摸向母亲的发卡,小熊眼睛突然发出微光,投射出2025年的场景:牢笼舱门敞开,李道明和陈豆包笑着向他挥手,身后是漫天的纸飞机。
“再见,爸爸,妈妈。”他对着虚空说,声音里带着释然。小李道明拽了拽他的衣角,递来块麦芽糖:“给你,很甜的。”糖纸展开时,叶云天看见内侧用纳米技术写着:我们在时光的褶皱里永远年轻。
当第一颗星星亮起,叶云天看见自己的影子与7岁的自己重叠。他知道,有些代价必须有人承担,比如小李道明失去的记忆,比如父母消散的量子态。但此刻,操场的风带着桂花的香气,纸飞机正在穿越1996年的月光,飞向某个永远不会坠落的未来。
2025年的实验室里,叶云天从保险柜取出纸飞机。小熊贴纸在扫描仪下泛起微光,显现出1996年小李道明埋下的齿轮数据。当他将贴纸贴在牢笼舱壁时,整个设备发出温柔的嗡鸣,像母亲哼过的摇篮曲。
“准备好了吗?”同事的声音从对讲机传来。叶云天摸向眼尾的痣,它正在微微发烫,像与某个遥远时空产生共振。他戴上头盔,看见显示屏上浮现出三个名字:LD、CL、YT,后面跟着永远跳动的“2025.05.26”——不是终点,而是另一个循环的起点。
舱门关闭前,叶云天望向窗外的小熊座。三颗主星的连线形成完美的三角,像极了1995年那个下午,三个孩子用冰棍棍插成的队旗。他知道,在时光的某个褶皱里,父母依然年轻,挚友从未远离,而他们的小熊战队,永远在追逐下一架纸飞机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