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
"杨龙,"豆豆突然仰起脸,"我们真的要有自己的公司了?"
月光透过走廊的窗户洒进来,照在她泛红的脸上。杨龙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嗯,真的。"
回到房间,豆豆几乎是沾床就睡。杨龙轻轻替她盖好被子,走到落地窗前。杭州的夜景璀璨如星河,远处西湖的波光像散落的钻石。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彭旭发来的短信
『公司注册材料已准备好,明天记得带身份证。
PS:她真幸福。』
我盯着那个"她"字看了很久,最终只是回了个"谢谢"。
手机屏幕上的"谢谢"发出微弱的蓝光,在黑暗中显得格外刺眼。杨龙正准备放下手机,屏幕突然亮起,彭旭的名字跳了出来。
"喂?"杨龙压低声音,看了眼床上熟睡的豆豆。
"......能出来吗?"彭旭的声音比平时低沉,背景音里有隐约的爵士乐,"就在酒店二楼的酒吧。"
杨龙犹豫了一秒:"好。"
挂断电话,他轻轻穿上外套。豆豆在睡梦中翻了个身,怀里还抱着酒店的枕头。杨龙吻了吻她的额头,悄悄关上门。
酒吧灯光昏暗,角落里的小型爵士乐队正在演奏《My Funny Valentine》。彭旭坐在吧台最末端,面前已经摆着三个空酒杯。
她脱掉了西装外套,只穿着一件丝质的黑色吊带裙,露出白皙的肩膀和精致的锁骨。长发散下来,卷曲的发尾垂在肩头,随着音乐轻轻晃动。这是杨龙第一次见到她如此放松——或者说,如此脆弱的样子。
"坐。"彭旭头也不抬,推过来一杯威士忌。
琥珀色的液体在灯光下泛着金色的光晕。杨龙默默坐下,与她碰杯。
"豆豆睡了?"彭旭问。
"嗯。"
彭旭轻笑一声,仰头喝干杯中的酒。酒精让她的嘴唇更加红艳,在昏暗的灯光下像一朵盛开的玫瑰。"她真幸运。"
他们没有再说话,只是沉默地喝酒。乐队换了首更忧郁的曲子,萨克斯风的声音像叹息般在空气中流淌。
第五杯酒下肚后,彭旭突然转向杨龙:"你知道我为什么会找你吗?"
她的眼睛在酒精作用下变得湿润,睫毛投下的阴影微微颤动。杨龙注意到她今天没有戴那枚常戴的钻戒,左手无名指上只有一个淡淡的戒痕。
"为了聊我们注册公司?"
"骗子。"彭旭嗤笑一声,又点了杯龙舌兰,"你明明知道。我觉得我要败了,豆豆居然邀请我这个情敌共同创业,而且她眼中的真诚,我感受得到,换做是我....我真的做不到。"
酒保送上酒,彭旭一饮而尽,然后剧烈地咳嗽起来。杨龙下意识伸手拍她的背,触到她裸露的肌肤,滚烫得像发烧一样。
"彭旭,"杨龙收回手,"你喝多了。"
"是啊,我喝多了。"彭旭转过头直视杨龙,眼睛里闪着危险的光,"不然我怎么敢告诉你,我他妈嫉妒得快发疯了?"
她的声音有些大,引来附近几桌客人的侧目。杨龙示意酒保结账,扶住她的手臂:"我送你回房间。"
"不要!"彭旭猛地甩开杨龙的手,却又因为动作太大差点从高脚凳上摔下来。杨龙赶紧搂住她的腰,她整个人软绵绵地靠在杨龙怀里,滚烫的脸颊贴在他颈窝处。
"就一次......"彭旭的声音带着哭腔,"给我留个回忆好不好?"
杨龙的心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了一下。在原本的时间线里,彭旭永远都是那个雷厉风行的女强人,从不会在人前示弱,更不会像现在这样崩溃。
"你醉了。"杨龙轻声说,半扶半抱地带她离开酒吧。
电梯里,彭旭整个人靠在杨龙身上,发间的香水味混合着酒精的气息,热乎乎地扑在他耳边。她的身体柔软得不可思议,与平时职场上的凌厉形象判若两人。
"18楼......"彭旭含糊地说,手指无意识地抓着杨龙的衬衫前襟。
走廊空无一人,厚厚的地毯吸收了他们的脚步声。彭旭的房间就在转角处,她摸索着掏出房卡,却怎么也插不进卡槽。
"我来吧。"杨龙接过房卡,门锁发出"滴"的一声轻响。
房间比他们的套房还要大,落地窗外是整个西湖的夜景。彭旭的高跟鞋东一只西一只地踢掉,赤脚踩在地毯上,摇摇晃晃地走向迷你吧。
"还要喝?"杨龙拦住她。
"不然呢?"彭旭仰起脸,眼泪顺着脸颊滑下来,"清醒着继续看你和她卿卿我我吗?"
杨龙无言以对,只能夺过她手中的酒瓶。彭旭突然抓住杨龙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杨龙,我到底哪里不如她?"
她的眼睛在月光下像两潭深不见底的湖水,盛满了痛苦和不甘。杨龙轻轻掰开她的手指:"你很好,只是......"
"只是你心里只有她。"彭旭苦笑一声,踉跄着后退几步,跌坐在床边,"我早该知道的。"
沉默在房间里蔓延。远处雷峰塔的灯光倒映在湖面上,像一串金色的珍珠。
"我明天回哈尔滨。"彭旭突然说,"公司注册的事已经安排好了,宋薇娜会负责后续。"
杨龙点点头:"谢谢你做的一切。"
"不用谢。"彭旭抬起头,眼泪已经干了,只剩下浓重的妆容晕染在眼角,"这是我最后一次帮你了。"
她站起身,摇摇晃晃地走向浴室:"你回去吧,豆豆该找你了。"
杨龙犹豫了一下,还是上前扶住她:"至少让我帮你卸妆。"
彭旭愣了一下,随即苦笑:"真是残忍的温柔啊......"
浴室灯光下,杨龙小心翼翼地用卸妆棉擦掉她眼角的妆容。彭旭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像受伤的蝴蝶翅膀。
"你知道吗,"彭旭轻声说,"我第一次见你就觉得你很特别。"
"在面试会上?"
"不,更早。"彭旭睁开眼睛,"公司楼下的便利店,你帮一个老太太捡掉在地上的东西。那时候我就想,这个年轻人不一样。"
杨龙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这段记忆在他脑海中已经模糊,却没想到成了彭旭心动的开始。
"够了。"彭旭突然抓住杨龙的手腕,"再这样下去,我会更舍不得放手。"
她站起身,浴袍的腰带松松散开,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在酒精的作用下,她的眼神变得迷离而危险,一步步向杨龙逼近:"最后一次机会......"
杨龙后退一步,抵在冰冷的瓷砖墙上:"彭旭,别这样。"
"为什么?"彭旭几乎贴在杨龙身上,呼吸里带着龙舌兰的辛辣,"她永远不会知道......"
"但我知道。"杨龙轻轻推开她,"我这辈子只会爱豆豆一个人。"
彭旭僵在原地,眼中的火焰渐渐熄灭。她慢慢系好浴袍,声音恢复了往日的冷静:"你走吧。"
杨龙回到房间时,天边已经泛起鱼肚白。豆豆还在熟睡,怀里抱着他的枕头。杨龙轻手轻脚地躺下,豆豆却迷迷糊糊地靠过来:"去哪了......"
"睡不着,去喝了杯。"杨龙搂住她,闻着她发间熟悉的洗发水香气。
"嗯......"豆豆在杨龙怀里蹭了蹭,又沉沉睡去。
杨龙盯着天花板,一夜无眠。
第二天中午,他们在大堂等宋薇娜时,前台叫住杨龙:"杨先生,1808的客人留给您的。"
是一个信封。里面只有一张酒店便签纸,便签上写着:
『杨龙,我输了,输得心服口服。----彭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