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没有问楚二勇那人说了什么,即便不问,心里也略知一二。
这世道即使这般,所有人都默认农民就低人一等,唯有达官显贵的人才值得被尊敬。
楚二勇拳头捏得夸夸作响,身旁的气氛低沉得吓人,迎面走来的路人见到他都得绕着走。
而刚才那番冲动的行为也确实认真了楚大勇所说的,还未到明日,跑到第四所私塾时,私塾的先生见他们都下意识地保持距离,挂着笑脸的面具委婉地拒绝。
在外头跑了一天,楚雪梅也一直哭个不停,楚大勇叹息终于漏出来时,肩膀先沉下去两寸。
“时候不早了,我们明日再来吧。”
第二日,几人抱着必须有结果的决心再次来到镇上,把剩余的三所私塾问了个遍,却遭到全部拒绝。
“为什么啊?”
云丽儿想不明白,一屁股坐在青石板上发出不满:“咱们都还没提孩子多大呢,就急着拒绝咱们,看不起咱?”
楚大勇垂着眼皮盯着青石板缝里的苔藓,短促地吸了口气才缓慢地摇头:“不止,我们八成是把人得罪了。”
此话一出,几人都联想到昨日楚二勇差点出手揍人的事,一时沉默无言以对。
“是我不好。”楚二勇声音哑得像被砂纸磨过,垂着头看不清表情。
风卷着落叶掠过街角,从对面客栈里走出来个店小二,“哗”的一声将盆里的水泼向外头。
楚大勇抬起头看去,发现是他们刚到这里时住下的那家客栈,忽然,他的喉结滚动两下。
“没事,总会有办法的。”云丽儿身后背着楚雪梅,右手扶在楚二勇肩上。
林二娘坐在一旁敲打着酸软的小腿,含胸肩膀塌拉地杵在膝盖上:“大勇,咱们该咋......你咋了?”
只见楚大勇双手垂放在两侧,头侧向右边看不清表情,但能从他的侧脸看出激动的神色。
“有办法了!”
楚大勇整张脸涨得通红,手忙脚乱地在原地来回走了两圈,随后一把握住林二娘的手问:“之前那个夫人的令牌收哪了?”
“令牌?”林二娘诧异地歪着头陷入回想:“什么令牌,想不起来。”
“奥!”云丽儿惊呼一声立即弹跳站起身,把身后快要睡着的楚雪梅直接吓醒。
“是不是我们刚到这时,遇到的那个什么夫人,柳夫人!”
“对对对!”楚大勇更加激动了。
“柳夫人?”林二娘更懵了,她根本没听说什么柳夫人,一脸茫然地看着三人:“究竟是咋回事?”
听云丽儿解释完后,林二娘才反应过来:“你们的意思,是想找人家帮忙?这、这能成吗?”
“死马当活马医了,要是对方真记得当时的恩情,对于他们来说,这也不是件难事。”楚大勇搓着下巴上的胡茬,语气满是笃定。
“那位柳夫人一看便是大户人家,说不定跟官场有关系。”云丽儿若有所思道:“若真是这般,还真有机会。”
“那令牌在哪?”楚二勇冷不丁地问。
三人的目光齐齐落到林二娘的身上,因为家里的东西基本都是林二娘在收拾,令牌在哪只有她知道。
“这......回去找找看吧。”林二娘缩着头陷入回想,语气里没有半点能找到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