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收存了他的字画和纽扣,究竟是什么呢?
楚懿目光逐一扫过,寻了片刻后,眼?神?陡然凝在木盒的最下层,那里赫然露出一角泛黄的纸张。
他?微微蹙眉,伸手掀开?一看——
“抬眸四顾乾坤阔,日月星辰任我攀。”
这是他?曾写?下的字。
就在他?抽出这纸张的瞬间,刚巧带动了描金木盒,盒子?“哐当”一声掉落,从中滚出一枚纽扣。
这纽扣看起?来?平平无奇,并无什么特别之处,可上面镌刻的铃兰花纹,楚懿却记得清清楚楚。
刹那间,旧事?浮上心头,往昔无数画面涌来?——
那年初夏,凌云堂的杏花开?得正盛,粉白色的花瓣随风翻飞,铺满青石台,仿佛落了一地的胭脂。
彼时,学子?们手持书卷,或三五成群地在堂前?议论策论,或在廊下静坐抄录经义,各处皆是琅琅书声。
楚懿素来?不喜久留学堂,课业之外,他?经常独自练剑,偶尔随师长?骑射,极少与同窗过多交往。
可那一天,他?却罕见地留在学堂中,执笔蘸墨写?下那句:
——抬眸四顾乾坤阔,日月星辰任我攀。
先生课上讲过的诗句,他?未作多想,笔走龙蛇,便信手写?下。
他?写?得迅疾,笔力挺劲,锋芒毕露,少年意气张扬尽显纸上。
落笔时仍觉意犹未尽,定了定神?,他?随手将纸张搁在案上,正欲转身离开?,不料一阵刺耳的嗤笑声突兀地钻入耳中。
“楚懿,字是写?得不错,可惜再好的字也?遮不住你的悲哀。”
江天凌领着一群小弟大剌剌地拦住了他?的去路,眸里满是轻蔑。
楚懿神?色淡淡,“滚开?。”
可江天凌好似并不打算轻易放过他?,继续说道:“听说你娘是个可怜人?。好端端的,偏偏跟你爹去了那破落城池,病死他?乡,唉……倒也?真是可惜。”
旁边人?闻言接话:“我突然觉得他?和容六很是相配,一个没了娘,一个被娘抛弃,倒是天生一对!”
此话一出,空气冷凝下来?。
楚懿目光骤然沉了几分。
他?年少桀骜,鲜少动怒,可此时此刻,却罕见地松了松手腕,“天生一对?”
楚懿缓缓抬眸,勾唇冷笑:“是啊,我们一个没娘,一个被娘抛弃,果真相配得很——”
下一瞬,拳风破空而出,势若雷霆。
江天凌显然没料到他?会突然动手,堪堪往后退了一步,却仍被楚懿一拳砸在了肩头上,身形不稳地踉跄。
江天凌朝身后人?挥手,“上!”
楚懿身形微侧,轻而易举地察觉一记冲拳,反手精准地扣住对方手腕,猛然一拧,只听“咔”的一声,对方吃痛,手腕一软。
“他?一个人?而已?,怕什么!一起?上!”
江天凌怒喝,几人?再次围拢,试图合力镇压楚懿。
楚懿神?色未变,脚下一个错步,躲开?从背后袭来?的一脚,同时抬起?肘部猛击,正中那人?的颈侧,力道精准,那人?闷哼一声,跌倒在地。
围观的学子?们目瞪口呆,震惊地看着这一幕。
楚懿竟然以一敌十,不但没有落于下风,甚至越战越猛!
他?出手干净利落,招招狠戾,身影在几人?之间游刃有余。
“这小子?疯了吧……”
“快、快跑——”
一人?捂着肚子?倒在地上哀哭,另一人?被踹翻在水池中,狼狈至极,江天凌则咬牙切齿地看着楚懿,眼?底满是不甘。
正当他?准备再冲上去时,突然——
“啪!”
空中骤然传来?尖锐的破风声,紧接着,江天凌的额头被一颗弹丸狠狠砸中。
“谁!”江天凌捂着额头,愤怒地四下张望,“是谁偷袭?”
楚懿也?微微一愣,眼?角余光扫向不远处的花墙。
隐约映出一道纤细身影。
恰在此时,又是一颗弹丸精准地砸中了另一个试图偷袭的人?,“砰”的一声,对方直接跌坐在地,痛得直吸冷气。
众人?面面相觑,纷纷顺着弹丸打来?的方向看去,然而那墙后却并没有任何踪迹,只有残留的杏花花瓣。
楚懿眼?底掠过一抹玩味,“有趣。”
他?眉头一松,趁着众人?惊疑不定之际,几记重拳砸下,将剩下的几人?纷纷击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