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宴西没说话,眸中杀意凛然。
上官岭低骂一声:“卑鄙!”
“无毒不丈夫!”镇国将军长刀抵在一名老妇颈侧,刀刃已划出血痕,“放本王出城!否则,这些人全得死!”
空气凝滞一瞬。
镇国将军却笑得越发轻松:“或者你还有一条路……先杀了本王与百姓,数千条性命死于此处,回头你再封了口,将罪名都推来本王身上,两全其美。”
这是光明正大的下套,堵死了谢宴西准备牺牲百姓叫人强攻的路。
——若他当真如此下令,在场的黑翎卫与禁卫军难免要心中惊疑自己来日是否会被灭口,只需执行命令时心中有所迟疑,就能叫镇国将军找到机会突围,重振旗鼓!
谢宴西眼神扫过哭嚎的百姓们,微不可查地给了上官岭一个眼神。
……
陆府。
陆家人也得到了镇国将军败退,却挟持了数千百姓做要挟的消息。
“真无耻!”陆长风忍不住骂道,“那可都是活生生的人命啊!他空享皇室俸禄优待,受百姓奉养,却反过来屠杀百姓……畜生不如的东西!”
“得亏他今日败局已定,否则若真叫他登上皇位,还不知要如何生灵涂炭!”
听到这话,陆菀菀便想起前世——前线被北齐打得节节败退,内部如宋临那等无才无德之人上位,贪官污吏横行。
都是拜这父子俩所赐啊。
她眼神落在惊惶不安的谢玉安身上:“把他带去城门口,叫镇国将军自己选。”
暗卫立刻应是,抄起谢玉安就走。
后者脸色惨白,嘴唇干裂,早已没了往日跋扈的模样,只是死死盯着她,神情中竟有了恨意。
一个四岁的孩子,不知事归不知事,但对生死还是敏感的。
林心柔眉头紧蹙:“小妹,镇国将军已至穷途末路,他若铁了心要谋反,未必会在意这个儿子。”
“我知道。”陆菀菀淡淡道,“但他若亲手杀了自己的独子,比死在我手里更诛心。”
也更能叫镇国将军自己方寸大乱……谢宴西必有应对,这时候能拖时间就得多拖。
林心柔闻言,这才没再开口,只是紧皱眉头,暗自祈祷今夜快点过去,镇国将军败北。
但就在暗卫离开后不久,夜风卷着血腥气飘进府内,远处隐约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紧接着便是刀剑相击的铮鸣!
“怎么回事?”林心柔脸色一变,“镇国将军的人马不是都被宸王逼退了吗?怎么还有人攻打来陆府?”
府门处骤然爆发出一阵混乱,暗卫厉声喝道:“是毒粉,快屏息!”
陆菀菀心头一凛,还未及反应,便见院墙外骤然翻进数道黑影,刀光如雪,直逼府内护卫!
“砰!”
一声巨响,陆府大门被人狠狠踹开,烟尘四起间,一道纤细却凌厉的身影缓步踏入。
——城阳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