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暖玉被钟祖母带去了书房。
“白羽传信,公主想要知道南疆四十年前的旧事。”
钟祖母从案桌下拿出木盒子打开,里面装着一块锈迹斑斑的虎符递到时暖玉面前,没等她回答自顾自说话。
“四十年前诸国动荡不安,南月岌岌可危,单家军攻下南疆后在此整军,东辰见此出兵侵扰,势必要将南疆夺去。”
谈及往事,她愁容满面,“当时老身不过豆蔻年华,随父征战途径南疆,父亲决定在南疆多留些时日,帮助单家军整顿。
东辰势必要拿下南疆,便大修土木修建堤坝,要将河水引来待雨季时发洪水淹没南疆。
南疆不得不做出防备,砍伐树木、推倒山石抵抗东辰,还未等到洪水到来,等来的却是干旱。
一旱便旱了三年,三年内南疆乃至东辰边塞无草木生长。”
她永远忘不了那年的,尸体饿殍遍野,苍天不降甘露,粮食颗粒无收,就此两国边塞之战不了了之。
“三年后,苍天逐渐降下甘露,南疆却再也见不到昔日光景。”
原来如此。
大兴砍伐树木,又不重新种植新苗,土里没了根自然长不出草木。
又经三年大旱地下河干枯,至今底下也存不下水。
时暖玉感叹,人心的贪婪果然是毁灭的证据。
“当时两国可有想过重新种植草木?”
三年后降下雨露,及时种植草木也不该变成如今模样才是。
钟祖母摇头,“当年正值战乱,国家危难之际已顾不得这些。”
想起当年的惨状,无一不痛惜。
死去的人带着遗憾,活下来的人带着愧疚。
时暖玉欲言又止,她不是那场灾难的见证者,不能评判当年的所作所为,她沉吟片刻转移话题。
“东辰边塞可是黄沙一片?”
引河需要大量的木头,东辰砍伐了许多草木,应该比南疆的问题更严重。
钟祖母点头,“黄沙无边无际,一眼望不到头。”
时暖玉脑子中能想象得出遍地黄沙的画面,现下看来想要解决植被问题,
还需先解决东辰的黄沙,可惜东辰同南月是敌对关系,还得等等。
思索半响,她继续追问,“祖母,南疆几月下一次雨?”
钟祖母虽不知她为何这般问,但也如实回答。
“大约一月五次,雨势不大不过半炷香,夏日降下的雨露更少。”
时暖玉了然,这般也不怪南疆种不活植被了,她毕竟不是专业,得同派来的几个大人交流。
两人说了半天的话,迟迟不见单白羽前来,她担忧的频频朝门外看去。
钟祖母眼底划过欣慰之色,“公主,白羽应当在后院,你可去瞧瞧。”
书房祥和一片,后院便有些吵闹。
其实也不过是一人吵,另一个人听着。
后院树下,钟长春焦急来回踱步,孩儿如今带了南月公主前来,说明心中是有公主的,但那绣帕的主人……
她定了定神,站在自家孩儿面前。
“白羽,你同阿娘说,绣帕的主人到底是谁?”
单白羽斜靠在墙上,不慌不忙地拿出帕子抚摸。
脑子里全是心悦之人的模样,对于自家母亲的唠叨他一句话也听不进去。
钟长春气不打一处来,“单白羽,老娘养你这般大,是让你无视老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