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孙二瘸子急忙阻拦,"这是封印之钥,用来加固......"
话没说完,地窖入口处突然传来"轰隆"巨响。沙尘暴灌了进来,伴随着刺耳的铜铃声。一个佝偻的身影站在沙尘中,手持铜杖,杖头上挂着七枚铜钱。
"周玄通的人!"那日苏挡在陈青山身前。
来者掀开兜帽,露出一张布满铜锈的脸——正是火车上那个缺手指的乘务员!他咧嘴一笑,铜钱杖重重顿地:"张家守棺八十七年,今日终得解脱......"
十二具干尸此刻突然同时站起,扑向了三人!陈青山挥剑斩断最先袭来的干尸手臂,断口处喷出的不是血,而是密密麻麻的铜线虫!
"退到棺后!"孙二瘸子撒出一把朱砂,暂时阻挡虫群。
缺指人发出金属摩擦般的笑声,铜钱杖指向棺椁:"开棺者生,阻挠者死!"
千钧一发之际,那日苏将麒麟钥匙按在棺盖的"张"字上。钥匙柄部的山髓晶迸发出刺目青光,棺身上的纹路逐一亮起。十二具干尸突然调转方向,齐齐扑向缺指人!
"叛徒......"干尸们嘶吼着,"背誓者......"
缺指人显然没料到这变故,仓皇后退时被干尸扯住了袍角。更多的干尸一拥而上,铜线虫从它们口中钻出,顺着缺指人的七窍涌入。惨叫声中,缺指人的皮肤寸寸龟裂,露出底下青铜质地的躯体。
"他不是人!"孙二瘸子惊呼,"是铜傀的化身!"
陈青山趁机冲向缺指人,青铜短剑直刺其心口。剑尖触及青铜皮肤的刹那,缺指人突然炸成一团黑雾,雾中飞出无数铜钱蛊,暴雨般射向三人!
那日苏的翡翠左眼完全睁开,光束在身前形成屏障。大部分铜钱蛊被灼烧成灰,仍有十几只突破防线,钉在陈青山的手臂上。铜钱边缘如刀锋般切入皮肉,贪婪地吮吸着鲜血。
"别拔!"孙二瘸子按住了陈青山,"会带出整块肉的!"
他从布袋里掏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一些腥臭的黑色粉末敷在伤口上。铜钱蛊立刻"吱吱"尖叫着脱落,落地即化为一滩黑水。
棺椁的震动越来越剧烈。麒麟钥匙已经有一半没入棺盖,但青光开始明灭不定。十二具干尸围在棺周,用身体阻挡着试图靠近的铜钱蛊。
"钥匙需要血......"那日苏看向陈青山,"守棺人的血......"
陈青山割破手掌,将血抹在麒麟钥匙上。鲜血渗入山髓晶,青光顿时大盛。棺盖上的"张"字完全亮起,十二具干尸同时发出解脱般的叹息,化作尘埃消散。
"咔嗒"一声,麒麟钥匙完全没入棺盖。震动停止了,整个地窖恢复寂静。青铜棺上的纹路全部亮起,组成一幅微缩的西北地图。玉门关的位置标着红点,旁边是个"王"字。
"下一站在阳关......"孙二瘸子记下图案,"王家守的棺。"
离开地窖时,天色已近拂晓。三人在沙丘背面发现一具新鲜的尸体——是一个穿冲锋衣的中年男子,胸口别着"敦煌研究院"的工作证。最骇人的是,他嘴角带着诡异的微笑,右手死死攥着一个东西。
陈青山掰开僵硬的手指,里面是半张烧焦的照片:年轻的周玄通站在青铜棺旁,身旁是个穿中山装的青年。照片背面写着"1962年,玉门关考古留念"。
"又一个......"那日苏轻声道,"周玄通在清除知情人......"
回到敦煌市区,孙二瘸子的铜毒突然发作。他蜷缩在旅馆床上,咳出的血里带着铜锈色颗粒。那日苏用玉髓暂时稳定住病情,但右眼的翡翠光芒明显暗淡了许多。
"我们得加快速度......"她疲惫地说,"铜傀在同步行动......"
陈青山清洗着青铜短剑,发现剑身上的裂纹又扩大了。更奇怪的是,裂纹中渗出的液体不再是锈色,而是一种暗金的、类似血液的物质。这液体接触到他的"陈"字烙印时,两者竟产生了奇特的共鸣。
旅馆电视里播放着早间新闻:"......昆仑山发生3.8级地震,震源深度异常,专家称可能与地质构造变动有关......"
画面切换到气象云图时,陈青山猛地站起——云层在昆仑山脉上空形成了诡异的漩涡,形状酷似青铜门上的纹路!
"开始了......"他喃喃道,"蛟魂在冲击封印......"
窗外,第一缕阳光照在鸣沙山上。沙粒随风流动,如同金色的河流。在这看似平静的表象下,陈青山感觉到某种古老而强大的存在正在苏醒——它跨越两千年时光,串联长白山与昆仑山,将陈家的命运牢牢绑缚在青铜棺椁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