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匪徒端着枪不断逼近自己。
胡秋菊稳住心神,趁着对方填充子弹的空档,当即旋身一脚。
一把破旧的条凳朝匪徒飞去。
借着飞溅的木片作掩护,她反手将匕首甩向持枪的匪徒。
刀刃擦着那人手腕飞过,“砰”的一声,子弹打歪射向半空,枪“哐当”落地。
剧痛让匪徒彻底红了眼,他抽出一把短刀朝胡秋菊疯狂劈砍。
刀锋划破空气发出刺耳的“咻咻”声。
胡秋菊步步后退,很想拔枪回击。
不料对手是个练家子,她一时间只能双手奋力搏斗,找不到拔枪的时机。
突然她一时不查,踩中地上的一个陶罐。
身体一歪,肩头就被匪贼的刀刃狠狠划过。
温热的鲜血瞬间喷涌出来。
胡秋菊吃痛,一个踉跄,匪徒的刀尖已抵到她咽喉。
千钧一发之际,她猛地低头,用额骨狠狠撞向对方鼻梁。
“咔嚓”一声脆响,是鼻梁骨碎裂的声音。
匪徒惨叫着后退。
胡秋菊趁机夺过他手中短刀,寒光一闪,刀锋精准划过他膝盖韧带。
匪徒瘫倒在地,又挣扎着反身一滚,捡起了掉落的枪。
黑洞洞的枪口立即对准了胡秋菊。
这一切发生得那么迅速,仅仅是几息时间。
“砰——”“砰——”
两声枪响几乎同时响起。
前一声是勃朗宁手枪的清脆声。
后一声是火药枪的低沉声。
匪徒眉心被击中的刹那,胡秋菊看见一枚子弹擦着自己发梢掠过,在海棠树上撞出碗口大的缺口。
眼前的匪徒短暂的停顿,然后轰然倒地。
胡秋菊回头一看,就见刘彩云握着那把小巧的勃朗宁手枪,从茂盛的丝瓜架后面钻出来。
颤抖的双手几乎握不住枪柄。
胡秋菊冲过去时,刘彩云瘫坐在地,握着枪的手指还保持着扣动扳机的姿势,指甲却深深掐进掌心,浑身抖个不停。
这是她第一次持枪杀人。
“别怕,妹子!”胡秋菊用手紧紧握住她发凉的手。
自己却半跪着警惕张望,耳朵捕捉着任何细微声响。
敌人的凶残和专业程度,远远超过她的预料。
此刻不敢有丝毫大意。
而短暂的枪战声,惊动了整个大队。
刘永才带着一队民兵端着土枪和红缨枪快速赶到。
一时间,几把手电筒把小院照得明亮。
手电筒的灯光扫过两具尸体,刘永才和众民兵都猛地倒抽一口冷气。
光晕里,一人后腰插着一把刀,一人眉心被子弹打出大洞。
地上的血迹凝固成了暗褐色。
瓦窑大队这么多年来,纵然有过打架械斗,但还从未有有枪战死人的情况。
“这是进贼了?”刘永才惊问。
当灯光转向胡秋菊,刘永才瞳孔骤缩。
只见她目光冷厉,浑身血迹斑斑。
肩头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还在汩汩渗血。
而她怀里的刘彩云脸色煞白,颤抖的手里还紧紧握着一把枪。
其他民兵去搬运匪徒的尸体。
刘永才则蹲下身,缓和着声音问道:
“彩云,这是咋回事儿?这是你们俩女同志做的?”
刘彩云原本空洞的眼睛慢慢凝聚焦点,一把抓住刘永才的胳膊:“大伯!瑞刚有危险!快去救他!”
“你说什么?”刘永才猛地一惊,“赵瑞刚现在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