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刘彩云说话,刘永才嚯的一声站起身,眼里迸出骇人的光:
“所有人听令!带上土枪和雷管,召集所有民兵在大队部集合!”
突然,门外有人高声大喊:“回来了!回来了!”
就见两个身影快速越过人群,直接冲进院子中间。
刘彩云定睛一看,正是赵瑞刚和自家二哥刘忠民。
她的尖叫声瞬间刺破嘈杂:“瑞刚!”
踉跄着扑过去,颤抖的手抚过他脸颊的伤口。
“还有哪里疼?快让我看看!”
她紧张地全身打量眼前的男人,眼泪突然决堤。
赵瑞刚从一进院,目光就直接搜索刘彩云的身影。
此刻他反握住她冰凉的手,瞳孔在剧烈震动。
一路飞奔回来,所有的担惊受怕在见到妻子的那一刻才彻底消散。
“别怕,我没事。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赵瑞刚紧张的目光在她身上来回扫视。
直到确认衣角的血迹不是她的,才狠狠松了口气。
一把将她颤抖的身躯箍进怀里。
心里恨不得将漫天神佛都谢个遍!
一旁的刘忠民一边大口喘气一边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早有民兵把大队的赤脚医生请了过来,正在给胡秋菊包扎伤口。
鲜红的血水浸透了纱布。
胡秋菊额却毫不在意,咧嘴笑道:“赵瑞刚,你家彩云可是我的救命恩人!要不是她那神来一枪,我这条命就交代在这儿了!”
赵瑞刚看着胡秋菊肩头缠着的白纱布,又低头望着怀中安然无恙的妻子,忍不住攥紧了拳头。
待他们双方都平静下来,刘永才才开口问道:“瑞刚,到底咋回事儿?!”
“你这么晚去哪儿了?怎么还有贼人闯你家了?”
赵瑞刚蹲下身:“大伯,闯进来的是废墟里的流寇匪贼。这事儿我过后再给你解释。眼下咱们还得先排查一下危险。”
他将两个死掉匪徒检查一遍,面色凝重,“不对。还有第三个人!”
一句话,惊得民兵们齐刷刷握紧武器。
刘永才脸色瞬间煞白,扯着嗓子吼道:“李贵,带五个人搜后山!大勇,你带人去村口设卡!其他人挨家挨户去查!”
民兵们得令,搜捕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刘忠民踹开院门要带人往更远的山道追,却被赵瑞刚一把拽住。
“来不及了。”他望着墨色的天空,“能悄无声息地进来,他们怕是早摸清了村里的布防。”
剩下众人面色凝重。
谁都知道,跑掉一名敌人,意味着什么。
短暂的沉默,三名民兵就跌跌撞撞冲进来。
他们的裤腿沾满泥浆。
其中一人胳膊上还在汩汩冒血,身上挂着一段断开的麻绳。
“老杨……老杨跑了……”
受伤的民兵扶着门框直喘气,
“我们回来路上,突然窜出五六个人。我们刚要还击,他们架起老杨几个就往林子里钻!”
赵瑞刚脸色微变,目光看向民兵们身上交错的伤痕:“对方有备而来。”
他转向刘永才:“大伯,能组织这么多人手,会不会和谷梁河大队有关?”
刘永才猛摇头:“不可能!谷梁河大队的队长老周我熟悉,是打过鬼子的硬骨头!不可能做这种事儿。”
包扎好伤口的胡秋菊蹲下身,手指摩挲着死去匪徒的火药枪枪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