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其实心中早知容想想会如何回答,故意当着荣伯爵和梅友丞相的面发问,就是想让他们知难而退。
此刻他又可以做个老好人,安抚梅友道:“九公主被朕和皇后给娇惯坏了,虽说她方才的话说得实在不留情面,却也是实话。
九公主琴棋书画一窍不通,梅爱卿是吾朝的栋梁之材,理应寻个良配辅佐你才是。
虽说想想是朕的九公主,却也不得不说,她并非是良配,不是个贤妻的最佳人选,梅爱卿又何苦入公主府去给她做侍君?”
梅友表现出一副失魂落魄道:“微臣不敢与圣上和皇后娘娘的伉俪情深相比较,可圣上也看在眼里,微臣是真心喜欢九公主殿下的。
既然入了心,怎么可能说放就放下呢?若真能放得下,微臣又怎会做出那么不雅之举,惊吓到九公主殿下呢?”
皇帝和梅友皆是微微一叹,尽显无力感。
皇帝瞧着梅友那神色,也知规劝无果,只好看向荣伯爵道:“爱卿啊,你看这事儿……”
荣伯爵赶忙躬身礼道:“圣上能不怪罪犬子,已然是圣上的网开一面之恩,吾等感念于心,至于犬子爱慕九公主殿下一事,他一时钻牛角尖,请圣上给老臣些时日,容老臣开导他!”
荣伯爵既如此说,皇帝便顺水推舟,让他们父子二人出宫回府。
一路上,父子二人只字未言,回到丞相府,荣伯爵跟着梅友去了梅友的书房。
合上书房的门,荣伯爵的脸顿时沉了下来,很是愤怒地道:
“那九公主算什么东西,以你的容貌和学识、身份地位,娶她都是绰绰有余,已经委曲求全入她公主府做小,她反倒蹬鼻子上脸,如此打咱们的脸,焉能留之?”
梅友听出他父亲荣伯爵的话外之音是让他想办法杀了九公主容想想。
之前是他想借九公主容想想挑拨皇子们争夺皇位,他好从中谋利。
现在他舍不得杀九公主容想想,因为他真的喜欢上了这个与众不同的女子。
梅友是不能将心中想法实言告诉他父亲的,即便他是复景台的首领,若被他父亲和复景台的人知道,他真心喜欢上九公主容想想,一定会瞒着他,私下派死士,想尽办法除掉九公主容想想。
而梅友的内心又何尝不纠结,九公主容想想身上留着胜南国皇族的血脉,是灭了他们复景国仇人的血脉,血海深仇和儿女私情,在他心中来回激荡,让他这些日子活在纠结和痛苦之中。
梅友斟了一盏茶,递给他父亲荣伯爵,眉目不似往日那般温文尔雅,而是冷肃地道:
“这一点儿子早就想到了,儿子本就是想借九公主的手,挑起诸皇子们成为敌对,父亲也说了,不过是委曲求全之计罢了,待他日我荣登大宝,九公主这枚棋子也就无用了!”
“可九公主迟迟不肯收你入府,以你现在的身份,贸然接近诸皇子们,皇帝如何能容得下你?”
荣伯爵接过茶盏,对皇帝和九公主的尊称全无,愤愤然地道。
梅友冷笑道:“此一计不成,可再生一计,若我是那般无用之人,岂不枉费父亲这么多年的栽培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