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记得二姐曾经无意中提起过什么,那时只当是炫耀,如今想来却处处透着蹊跷。
"知道了。"宋修远看着傅颖芝多变的神色,低声道,他相信傅颖芝留着她,定不是没有原因的。
男人顿了顿,声音再次变得柔和起来,"等二日后……"
话未说完,远处传来侍卫的脚步声和交谈声。
宋修远迅速将砖块推回原位,在消失前的最后一刻,他深深地望了傅颖芝一眼,那目光中包含着太多未尽的话语、未诉的思念和未明的承诺。
月光在他眼中流转,像是要将她的模样刻进心底。
最终,他重重地点头,砖块无声地回归原位,将两人再次分隔。
傅颖芝的指尖还悬在半空,保持着想要触碰的姿势。
她像一尊雕像般立在原地,连呼吸都凝滞了。
直到远处的脚步声彻底消失在夜色中,她才像断了线的木偶般滑落在地。
压抑多时的情绪如决堤的洪水般奔涌而出。
她将脸深深埋入双膝之间,滚烫的泪水浸湿了裙衫。
无声的啜泣让她的肩膀不住颤抖,却还要死死咬住衣袖,生怕泄出一丝声响。
宋修远还活着,计划仍在继续,希望还未破灭——这些念头在她心中交织,最终化为一声长长的叹息。
她轻轻抚摸着自己剧烈跳动的心口,那里还残留着他声音带来的温度。
……
国公府最偏僻的角落,一间低矮的柴房在瓢泼大雨中显得格外阴森可怖。
雨水拍打着腐朽的木板,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声响。
房内,傅静安蜷缩在发霉的干草堆上,曾经骄傲的敬文伯府二小姐,如今发髻散乱如枯草,华贵的衣衫早已破烂不堪,白皙的脸颊上还带着一道狰狞的鞭痕,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刺目。
她盯着地上发馊的饭食,胃部因饥饿而绞痛,却倔强地不肯碰那些连狗都不吃的食物。
柴房内弥漫着霉味和老鼠的腐臭气息,雨水从破损的屋顶漏进来,在地上汇成肮脏的水洼,倒映着她憔悴的面容。
突然,窗外传来三声布谷鸟叫——这是她和贴身丫鬟筝音约定的暗号。
傅静安猛地抬头,拖着沉重的脚镣艰难地挪到窗边,铁链在地上拖出刺耳的声响。
"小姐!"窗缝里塞进一个小纸包,筝音的声音细若蚊蝇,"这是些吃食,您再忍忍……明晚子时,有人来救您!"
傅静安颤抖着接过纸包,心中五味杂陈。
如今能救自己的,她一时竟不知还有谁。
是父亲吗?不可能,敬文伯胆小怕事,绝不会为了一个女儿得罪国公府。
难道是那些曾经追捧她的公子哥?更不可能,树倒猢狲散,那些人早躲得远远的。
她突然想到一个人——傅颖芝,她同父异母的妹妹,那个被她多次陷害却依然活下来的三小姐。
这个念头让她自嘲地笑了笑,自己那样对待傅颖芝,她怎么可能来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