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愤怒过后,朱秉流心中却有一股无力感。
他是八品武道修者,自从弃武从商之后,修行的事早就放下了,身手大不如前。
而雷老虎不仅是七品,手底下还有一堆八九品的手下,不是他一个荒废了身手的八品武夫招惹得起了。
买凶报仇,更不实际,猛虎堂是西城第一大帮,这方面的门路可比他熟。
就连那个贱人曲伶除了猛虎堂护着,背后还有一个八品的高手,也不好应付。
朱秉流绷着脸坐在儿子床边苦思许久,发现自己想要报仇,竟是困难重重。
“远山,爹当年不该为了几两碎银放弃武道修行的,若爹修为能多进一步,那些人岂敢如此欺负你我父子!”
“放心吧,爹会给你报仇的!既然他们连你都敢欺负,那就别怪爹爹心狠了!”
枯坐许久,朱秉流像是下了什么决心,站了起来,疾步出了房门,一路往一处偏僻的院子而去。
一路上,所有仆从都感受到了朱秉流身上的低气压,远远就逼了开去,免得遭了池鱼之殃。
朱秉流也没功夫在他们身上撒气,只闷头赶路。
不久之后,他便来到一处看上去许久未有人打理过的院子之前。
他推门而入,走到院子的堂屋门前,但并不推门进去。
“呵呵,朱老爷,想清楚了?”屋内有人,似是知道朱秉流会过来,妩媚婉转的声音从屋内传来。
“老夫答应你,可以助你恢复伤势,但你须得帮老夫杀几个人!”朱秉流似乎对屋中之人的实力很有自信,开门见山地谈起了条件。
“还是像之前一样偷偷摸摸抓几个人过来就算帮我?朱老爷,你这不干不脆的,着实让我着恼啊……”屋中人却不满意朱秉流的表态,懒洋洋地笑道。
“你待如何?”朱秉流面色不虞,问道。
“你且闭府十日,十日之后,我自会帮你报仇!”屋中人说道。
“你是想将老夫府内这些人当做血食?不行!”朱秉流面色大变。
“左右不过一些仆役,朱老爷到底在心疼什么?若按你时不时从府外偷一个人回来,姥姥我多久才能养好伤,一个不小心,被那些讨厌的家伙摸过来,姥姥说不定还得搭进去一条命。”屋中人不紧不慢地说道:“要么听姥姥的,舍了这百来个下人,我自会帮你报仇,而且,待我伤好之后,帮你那废物儿子入品,帮你提升下品阶,也是件轻而易举的事情。”
朱秉流闻言,脸色变幻了好几轮,最后,想起儿子的惨状,终于下定了决心:
“好,老夫答应你!”
“咯咯咯,这才有点武道修者地样子嘛……”屋中之人满意地笑了。
东城,白灵教分旗驻地。
地下密室之中。
分旗主劳方面色阴沉地清点着手下带回来的战利品。
总计未入品的废修者是八名,身具先天灵韵的灵童十一名,远远未达到他的预期。
所以他的心情很不好。
“损失五个护旗力士,只带回来这么点祭品,全是一群废物!”
也不知道他施展了什么手段,只见他右手一抬,掌心处跳出一团灰蒙蒙的雾气,五指猛地一握,雾气瞬间剧烈翻涌起来。
前来汇报的几个八品白灵教执事顿时抱着脑袋,痛苦地在地上哀嚎,惨叫连连,不住地告饶。
许久之后,劳方才挥挥手散去了手中的灰雾。
那几个八品执事这才如蒙大赦,冷汗淋漓地从地上爬起来。
“兰洛城守将去岁支援天阙关,算下日子,也该换防回来了,圣教再不举事就来不及了,你们还给本座出这种篓子!”虽然停了手,但劳方还是怒气不减,寒声呵斥道。
“旗主,虽少了两个灵童,但加上今晚这些祭品,应该也足够供养出九位护法神将,以护法神将的威能,未必对付不了那镇魔司的统领。”其中一位八品执事小心翼翼地上前,说道。
“哼,你懂什么?十位护法神将是用来破青魇骑的底牌的!你觉得镇魔司区区一个六品的统领,值得本座出动十个护法神将?”劳方脸阴沉着,带着怒气解释道。
那八品执事闻言,不敢再多说,退了下去。
执事堆里,另一个执事却想到了什么,上前两步,躬身说道:
“旗主,如今我等已经惊动了西城的大帮会,北城是镇魔司老巢,南城向来鲜有灵童出生,而东城又已被我圣教收刮殆尽,想要再找寻合适灵童或者废武者恐怕是不行了,所以,属下有个折中之法。”
“哦,说来听听。”劳方拈着山羊胡子,脸色好看了些。
“说到底,灵童血只是引子,其他护法神将匀一些过去,总能凑足十位护法神将所需。即便先天不足一些,也可靠后面的血食弥补回来……”那执事一气儿说完,小心翼翼地抬头望向劳方。
劳方抚着山羊胡子的手一顿,看了眼那执事,闭目沉思。
片刻后,他睁开了三角眼。
“就算引子足够,先天不足造成的损失,也不是废武者的气血能够弥补回来的。”
“那就用入品武道修者的,旗主忘了,最近我教中可是来了几个九品的武夫,如今都未归心呢。”执事笑了,阴恻恻地提议道。
“这……”劳方有些犹豫,用现有的战力去换更高的战力,他有些不乐意。
但一刻钟之后,还是有几个九品的武道修者被引入了地下密室之中。
其中,赫然就有单田齐。
“圣教举事在即,如今需要尔等为我圣教出力,还望诸位不要推脱,左右不过三日而已,三日之后,我圣教中人,都会记得尔等的功劳。”这是密室之中,劳方对单田齐几人说的最后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