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玄佑的眸光闪烁,陡然涌起一抹慌乱。
他向来端贵自矜、喜怒不形于色,此刻却被玉萦轻飘飘的一句话牵动着情绪。
玉萦看着他眼里的狼狈,略微有些得意。
只是念他还发热病着,到底还留存了一点良心,没继续折磨他。
“成亲哪有那么简单?我虽应下了,你总得正式向我娘提亲。还有老太君和侯爷,难道你不用知会他们吗?万一他们不同意这门亲事呢?”
赵玄佑在片刻间便经历了冰火两重天,这会儿他也看出玉萦是在故意作弄他,如释重负之余,只能将她拢在身下又亲了几下。
等吻到玉萦喘不过气,才稍稍缓解了一下他被捉弄的狼狈。
“没什么可知会的,他们都知道我对你的心思。”
“你想要我在禹州偷偷嫁给你?”
“当然不是,不过,你也没说错,”赵玄佑琢磨片刻,已有了决定,捧着她的脸重新郑重道,“三书六礼,明媒正娶,本就是不能缺的。等回到禹州,我会马上给祖母和爹写信禀明此事。”
玉萦伸手去摸了摸顶上为他们遮挡风沙的帐篷布,先前还庆幸自己盖了两层在上头,这会儿又后悔没盖个三四层。
她忽而道:“你觉得我们还能活着回到禹州吗?”
“死不了。”
他费了那么多功夫才找到玉萦,又经历了这么多波折才跟她互许终身,怎么可能死在这里?
玉萦抬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滚烫依旧。
手指往下一挪,摸到他过分干燥的嘴唇,忙坐起身又拿水囊给他喂水。
等着他把一壶水喝完,玉萦才道:“既然不想死,喝了水好好睡一觉。”
赵玄佑低叹道:“萦萦,我不是逞强,是真的没睡意。”
平常人若是发烧难受,服药躺下睡一觉才能舒服点。
可他今日跟玉萦定下了婚约,即便身体沉重不能挪动,也愣是一点睡意都没有。
见玉萦的身影蹲在储存物资的地方,不知道在翻找什么,赵玄佑道:“别忙活了,我喝过水就行。”
“提雅帐篷里东西很多,兴许还有能用得上的。”
可惜帐篷里不能点蜡烛,玉萦只能摸黑找。
摸了好一会儿,她终于拿到了提雅的香膏罐子,打开盖子,一股浓郁的香气飘了出来。
天竺盛产香料,这香气比中原香料浓多了,扑面而来的香气人玉萦都皱眉。
不过赵玄佑这会儿发着烧,视觉和嗅觉都不太灵光,也就任由玉萦往他嘴唇上抹香膏。
“就这么想亲我?”赵玄佑揶揄道。
果真是……什么时候都有那种心情。
玉萦翻了翻眼睛,把香膏罐放到一旁,颇为配合地说:“是呀,我很想……”
看着赵玄佑得意的样子,玉萦冷不丁地扑上去,在他脖子上咬了一口。
赵玄佑常年习武,周身算得上是铜墙铁壁,唯独脖子是弱点。
被她一啃,顿时疼得“嘶”了一声。
玉萦见咬疼了他,得意地转过身去,又在箱子里翻找起来。
她身上的衣裳不是撕下来做标记就是给赵玄佑当绷带,已经破破烂烂的。先前她特意拿了提雅一件衣裳,这会儿正好穿上。
赵玄佑摸了摸脖子上的浅浅牙印,冷哼一声:“这么会咬,你属狗的?”
“我属狼。”
察觉到玉萦在旁边换衣裳,一抹晦涩的光芒在赵玄佑的眼中划过,闪现了一个荒唐的念头。
“喜欢咬人也不错,换个地方咬。”
玉萦刚把袖子穿上,也没多想,脱口问:“咬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