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外的风沙依然漫卷，在黑夜里长啸呼号。

帐子里却突然安静了下来。

隔了好一会儿，赵玄佑才出声：“你愿意嫁给我？”

他仍是捧着她的脸，虽然彼此都看不清对方的表情，但玉萦听出了他语气里微妙的变化。

他问得很小心，应是不太相信她的回答。

“是，我答应你了。”玉萦轻声回道。

她话音一落，赵玄佑抱着她翻了身，将她压在了自己怀中。

“你该不会是可怜我才说的吧？”

他发烧体热，玉萦被他欺身压着，在这种时候倒觉得很暖和。

只是他离得太近，热乎乎的鼻息喷得她耳朵和下巴有些痒。

“你堂堂世子爷，有什么可怜的，可怜的人是我才对。”

听着她略微带着恼意的软语，赵玄佑心中稍安，但仍然有些不确定。

“你再说一遍。”

“说什么？”

“说你要嫁给我。”

此刻两人近在咫尺，彼此都能清晰地看着对方的眼神。

玉萦抬起眼，赵玄佑的眼睛似一潭幽泉，沉静、泓邃，却又敛藏深情。

他静静注视着她，等待着她给他一个确切的答案。

“都说了两遍了，为何还要说。”

“再说一次就好。”

他这般无赖，玉萦被他压得不能动弹，也拿他无法，只能依着他的话，又说一遍：“我要嫁给你。”

这一次她说得很完整，赵玄佑心情很愉悦，但又觉得还不够。

“再说一次，说你要嫁给我，不是因为我受伤要哄骗我。”

“赵玄佑，你有完没完？”

玉萦纵然知道他重伤未愈，见他一直实在忍不住了。

“烦死了，我改主意了，我不想……”

她话没说完，赵玄佑猛然抬手捂住她的嘴，沉下声音道：“不是这一句。”

许是感觉到她眸中的恼意，赵玄佑又低声道：“最后说一次。”

玉萦在心中微微一叹。

她从没想过，赵玄佑会有这样患得患失的时刻。

他是高高在上的世子，又是威风凛凛的明铣卫统帅，平常顶着一张清冷端贵的皮，从来都是说一不二。

谁能想得到，他会因为一句话反反复复的追问和纠结呢？

玉萦说不清自己的什么心情，只觉得心跳得很快，像是重生后清醒地被他抱在怀里的时候那样，又慌、又乱，又有浅浅的欢愉。

“赵玄佑，我想嫁给你，因为我喜欢你。”

“你喜欢我？”赵玄佑喉结动了动，却不是在问玉萦，而是自言自语，“你喜欢我。”

他眯起眼睛看着怀中的玉萦，还是从前的温香软玉，但却不是同床异梦，而是真正的心意相通了。

他轻轻点了下头，又低语了一句：“你喜欢我！”

玉萦正想说他说话不算话，他忽而低下头噙住了她的唇。

这次不是上回在走廊上的克制和生疏，而是得寸进尺、攻城略地，很轻易地就占领了她的唇齿。

他丝毫不像高烧发热的人，只将她越抱越紧。

玉萦感觉自己连呼吸都有些困难了，在他怀中扭动了几下表示抗议。